她跳过这个话题,而是问他:“你们这学期还有新课?”
“嗯,不多,就上到十月中下旬。”
“啊,我们这学期课很少了,就是实务模拟,应该比你们早结束点点。”
孟与挑眉,语调还是懒懒的,但又微微上扬:“那辛苦荀同学帮我打饭了。”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方远的声音:“对对,到时候辛苦你们了。”
荀和便回头道:“好,没什么的。”
方远就笑:“荀和就是比孟与好说话哈。”
她偏头看向孟与,在他脸上稍稍打量了一番,声音轻了些,也显得更加软糯:“孟与,我觉得你也挺好说话的。”
看着她一脸的认真,似乎是真的这么觉得,孟与喉结滚动了两下,眼神深了点,才闷笑几声:“我才知道原来我也是好说话的。”
方远扯扯谢靖宇,小声问他:“感觉他们关系又好了不少啊。”
谢靖宇没说话,视线落在荀和身上一会儿,又转向孟与,眼神愈深。
怎么可能没感觉,而且,这怕不是关系好了不少这么简单。
这样的转变,两位当事人清楚吗?
而现在,荀和正在跟孟与说:“我们什么时候一起去游乐场吧,大家一起去。”
“嗯?想玩儿了?”
她点头,语气多了些怅然:“好久没去了,感觉以后很难是这些人了。”
感觉到她的情绪,孟与并没有看她,仍是在认真地看着路:“多大点儿事,游乐场而已,哪个周末不能去?”
他的声音透着他一贯的散漫,音量不大,低懒的,却那么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
“明年生日也可以带你去。”
这句话,像是一个保证一样。
她的心跳得厉害,这个人是孟与,他的每一句体贴都像是在她耳边厮磨的情话,每一口气息都让她心动不已。
按捺住快要溢出来的喜欢,目视前方,她能看到视野尽头的楼房,却看不到脚下这条路的尽头,夏天的树木都是郁郁葱葱,她眼中的生命力如此旺盛。
他们班约的拿书时间是三点,荀和原本还担心来不及,毕竟得先去老师那点书。
结果几位男同学是一个比一个不着急,孟与不着急就算了,关键是连谢靖宇都非常不急,似乎完全没当回事儿。
好在赶上了,把书放到台阶上。
手机响了两声,然后就是一连串的滴滴滴。
方远看了眼,大为震撼,刚好谢靖宇抱着剩下的书出来,赞叹了声“牛”,小心翼翼瞟了眼那边跟荀和说话的孟与,压低了音量:“你不怕孟与看见?”
谢靖宇放下书,将往下滑的眼镜扶上去:“怕什么,我又没说什么,而且,他不会看消息,过一会儿就更看不见了。”
等刷了几十上百条消息后,气泡框超出屏幕后,孟与压根儿不会翻。
方远竖起大拇指。
谢靖宇的确没说什么,他只是阐述了一句事实,拍了张孟与和荀和往外走的背影。很明显这张照片的意思在于——孟与和他那位早有耳闻的女性朋友。
接下来一连串的滴滴滴,那是一群人的兵荒马乱。
“是个催进度的好办法,估计很快就能走了。”方远感叹,看向荀和,目露感激,“英雄啊英雄!”
也就十分钟左右,匆忙赶来了第一波人,一个寝室的,骑着自行车停到了他们的面前:“靖宇,三本。”
话是对他们说的,眼睛是长在荀和和孟与身上的。
荀和察觉到顺着望过去,朝他们礼貌的笑笑,然后问孟与:“你的同学来了,你不打个招呼吗?”
孟与轻蔑地笑了下,目光从几人身上扫过:“我打招呼他们才奇怪。”
荀和眨眨眼:“为什么?”
孟与鼻子发出一声气音,没再解释,直接扭头对三人说:“来了啊,下午好。”从语气到声音都很如常。
“我幻听了?”有怀疑自我的。
“孟哥,我错了!”也有盲目道歉的。
最后一个纠结了下:“孟哥,有什么吩咐?”
孟与冷呵一声,懒得搭理他们,收回视线看向荀和:“眼见为实。”
荀和诚恳道:“……孟与,你有没有想过,可能需要反思下为什么。”
“不,没想过,我不需要。”
后面大家陆陆续续的,有骑车来的,有跑来的,关键是来了拿了书都还不走,最差也要在这呆五六分钟。
看着这些人聊天的聊天,玩手机的玩手机,还有前手领书低头就看的,当然,如果他们不偷偷摸摸看他们也许能更正常一点儿。
荀和看着那些对上她视线就转移的人,笑容都僵硬了点儿。
倒是孟与明白过来什么,阴恻恻地看了眼谢靖宇和方远,再冷笑着巡视了一圈。
“还没看够,要不要拍下来挂墙上逢年过节拜一拜。”
大家连忙站好,作出一副要走了的样子,嘴都在动,脚没一个动。
孟与眼神透心凉:“要不然我把你们拍下来挂墙上。”
这句话一出,大家迅速散了。
被人观赏了会儿,荀和倒没生气,只是跟谢靖宇道:“办法很好,但是不必了。”
孟与也看着他:“这一手玩儿的不错。”
压迫感很强,谢靖宇清了下嗓子:“过奖了,早完早收工,三点二十七,节约的时间都是自己的。”
结束后,一行人往寝室的方向走。
听方远说晚上不吃饭了,荀和立刻偏头盯着孟与,温柔的声音放缓了语速:“要吃晚饭的。”
好好吃饭,长命百岁。
这世间的人千千万万,可他们同她有何干系,她祈求长命百岁的人很少,而孟与就是其中一个。
孟与可以不是荀和的,但孟与一定要好好的。
他的眼眸掠过温情,神情是一如既往的淡漠:“管好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