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家的,你说二哥二嫂能同意把梁柳那丫头过继给我们吗?”赵氏扒拉了一下躺在旁边的梁河山。
“他不同意又能怎么样?二哥有多听娘的话你还不清楚吗?只要娘那边答应了,二哥那边早晚会答应。”梁河山冷笑一声。
听见这话,赵氏坐直了身子,略微有些担忧的开口:“你确定高员外那边不会出什么问题吧?是不是只要把梁柳这丫头送过去,高员外就会给我们拿银子让你去还债呀?”
“高员外前不久刚死了第六房的小妾现在正急着要一个丫头继续填房呢。”梁河山得意开口:“梁柳这丫头虽然年纪小,但胜在长得不错,只要把她卖给高员外,那就一定能拿不少的银子。”
“你确定都跟高员外说好了吧?”赵氏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问道。
“放心吧,早就已经谈妥了。”梁河山笑着开口:“只要钱一到手,我立马就把赌坊的钱还上。”
“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出去滥赌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赵氏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
梁河山凑上前搂住赵氏:“我这不是这阵子手痒去赌了两把,我保证只要还完这次钱再也不去了。”
赵氏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算你识相。”
突然,赵氏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那等梁柳过继来以后,你怎么把她名正言顺地送去高员外那儿?”
梁河山摆摆手:“这还不简单吗?只要说我们给这丫头找了个好人家嫁出去就行了。”
赵氏点点头,这才满意的躺下了。
此刻,躲在窗户下面的梁柳死死捂着嘴巴,不发出一点声音。
平日里灵动的双眸盈满了泪水,无声的流着眼泪。
听见屋里没了动静以后,梁柳才敢悄悄的离开这里。
另一边,梁裕和江初窈刚躺下,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今天梁老太太想要让三房过继梁柳的事情。
还没等他们说几句,就听见门口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敲门声虽然很急促,但却很轻,其中还夹杂着呜呜咽咽的哭声。
江初窈蹙紧眉头,下意识地坐起身子。
梁裕拦住她,顺手给她披了一件衣裳,随后自己下地开门。
一开门就看见了梁柳那张哭得梨花带雨的小脸儿。
“三哥……”梁柳抽噎着开口。
梁裕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让开身子让梁柳进了门。
梁柳一进屋,就看见了坐在床上的江初窈,嘴巴一瘪就哭出了声。
快步跑过去扑进了江初窈的怀里放声大哭,就像是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的孩子。
梁裕搬了个凳子坐在床边,眼神满是不解和担忧。
江初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梁柳会大半夜的跑过来哭,但听着哭声江初窈实在心揪着疼。
手有一搭没一搭的拍着梁柳的背,安慰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梁柳。
看梁柳哭了有一会儿后,江初窈给梁裕一个眼神,另一只手指了指桌子上的茶杯。
梁裕会意,走过去倒了杯茶,端过来放在床边的小案上。
江初窈轻轻拍了拍梁柳的背,柔声道:“柳儿,别哭了,哭的时间久,嗓子就坏了,喝点水润润。”
说着,拿起旁边的茶杯。
听见声音,梁柳从江初窈的怀里抬起头,抽泣着点点头,接过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江初窈和梁裕也不催她,只静静地看着她。
看她情绪稳定的差不多了,江初窈才轻声道:“柳儿,发生什么事了?跟三嫂说说。”
梁柳窝在江初窈的怀里,抽泣着把刚刚在梁河山夫妇窗外听见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听了梁柳的话,江初窈两人也明白三房为什么执意要过继梁柳了。
原来是存着想把梁柳卖出去的心思。
梁裕脸色难看,沉声道:“那个高员外草菅人命,小妾大多死于他的折磨,三叔怎么能将你卖给他!”
“是啊,只要进了高府就再也出不来了。”江初窈也是一脸怒意。
真是没想到三房的人竟然如此无耻。
江初窈蹙眉道:“绝对不能让柳儿过继出去,不然他们保不齐还会想什么办法拿柳儿去换钱。”
听梁柳的话,三房的人似乎是在外面欠了赌债,所以才急着把梁柳卖出去换钱。
原本躲在江初窈怀里抽泣的梁柳,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抬起头,不住地摇头:“三嫂,我不能嫁给高员外的!我不能嫁的!”
一张小脸上挂满了泪水,看着好不可怜。
“柳儿,你放心,我跟你三哥一定会想办法的。”江初窈心疼地摸了摸梁柳的头发。
梁裕也开口:“柳儿,三哥就算了得罪全家所有的人都不会让你被卖的。”
似乎是梁裕沉着的声音落在梁柳的怀里让她心安,又似乎是江初窈带着淡笑的脸让她静下心来,竟然是哭着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