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进看得出来,梁裕对江初窈那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真真就是放在心尖上呵护。
他可不信江家人所说的,梁裕是在被县里那个无脑县太爷威逼下为了救急求娶的江初窈。
在他看来,没准梁裕早就心仪江初窈,不过是趁这个机会才求娶成功的。
听了谢进的话,梁裕看了他一眼,淡淡开口:“不是,成亲那天我与窈娘才第一次见面。”
“不会吧……”谢进瞪大眼睛惊讶:“我看你们夫妻那么恩爱,还以为早就有情呢!”
梁裕伸手扒拉开挡在身前的草:“我与窈娘属于婚后才有了感情的。”
谢进闻言一挑眉,忍不住道:“婚前从未知晓对方,还好没有所遇非人,婚后过得如此恩爱,那你们两个也算是一种运气。”
梁裕没有说话,只专心扫开横在身前的草。
其实他在心底是认同谢进的话的,他是幸运的,还好他遇见了窈娘,还好他们互相心里有对方,还好他们恩爱……
谢进还想再问些什么,只见梁裕抬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随后压低声音道:“我们已经靠近深山的危险区了,动作轻点,上次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野狼。”
闻言,谢进的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他知道,这里不比他曾经打猎的狩猎场,这里一切都是未知的,危险可能就在身边。
在这里,他完完全全就是个门外汉了,梁裕是老手,对于梁裕的话,谢进言听计从。
等到两个人回家的时候,足足带回来三只野鸡,六只兔子。
站在门口张望的小七看见两人平安回来,总算是放下心,接过野物就去了厨房。
之后的日子,梁裕走到哪里,旁边都跟着谢进。
经过那一场比试,随着交流渐多,谢进现在是把梁裕当成了知己。
这么多年,他是第一次遇到梁裕这么对脾气的人,而且他很欣赏梁裕。
后来,以至于谢进觉得三天两头跑来跑去地麻烦,索性征求了各家长辈的意见,住进了梁家。
好在老宅的房屋多,多谢进和几个奴仆并不拥挤。
没了梁老太太,搬出来的二房的人对于谢进的到来表示很欢迎,左右不过是多出几双筷子的事情。
更何况,很多时候他们还是占了谢家的便宜,谢家的奴仆过来可是做了不少的活,有时甚至连做饭都包揽了。
谢进住进来以后,时不时就拽着梁裕进山打猎,要不就拉着梁裕切磋比试。
梁裕觉得谢进真是个武痴。
这天,梁裕和谢进刚进山打猎回来,迎面就碰见了怒气冲冲从老宅里出来的梁老太太。
梁老太太一看见梁裕,更加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冷冷朝着梁裕的方向吐了口口水:“小畜生!”
还没等梁裕开口,旁边的谢进就听不下去了,当即怒气冲冲地道:“你这老太婆,怎么说话呢!”
“你又是从哪冒出来的?我骂我自己的孙子和你有什么关系?”梁老太太叉着腰,指着谢进的鼻子骂。
因为在村里听说了梁柳的婚事,梁老太太气极,这么大的事竟然没有人告诉她,特地过来摆谱。
不管怎么说,她也是梁家的老太君,这么大的事竟然敢不跟她商量。
而且梁老太太向来是看不上村里这些个穷人家的,虽然梁家也并不富裕,但在村里已经算是吃穿不愁的人家了。
听说梁柳要嫁给沈家,梁老太太是特地过来反对的。
可她的一片好心却被梁母不咸不淡地应付过去,他们如今已经分家,自然是由梁父梁母做主梁柳的婚事,与她老太太有什么干系!
在屋里碰了一鼻子灰的梁老太太本就心情不顺,现下看见梁裕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在梁老太太心里,梁家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梁裕娶了江初窈,自然她心里就记恨上梁裕了。
“你就是他祖母也不能上来就骂人啊!”谢进瞪了梁老太太一眼,语气不善。
从小到大,就没有人能无缘无故地指着谢进的鼻子骂,梁老太太是第一个。
被骂一顿,谢进当然不服。
“跟你有什么关系?信不信我连你一起骂!”梁老太太瞪着谢进。
“呦,你还想骂我?小爷的拳头可不是吃素的!”谢进冷声威胁。
虽然谢进有一个玩世不恭的性子,可说到底还是有少爷脾气的。
梁老太太阴沉着脸看向谢进,打量到谢进身上所穿的锦缎,眼珠子一转,直接坐在地上哭喊起来:“欺负人了啊!有钱人家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啊!”
之前梁老太太就听说江家来了富贵亲戚,她一直以为那群人一直在江家,没想到在这竟然遇见了。
不讹他们一大笔银子她就不是梁老太太。
谢进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不讲理的老太婆,当即就要冲上前理论。
梁裕拉住他:“你别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