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梁柳陪着家里人吃了成亲前最后一次的团圆饭。
这一顿饭吃得家里人是既高兴又不舍。
吃过饭,梁柳就被梁母按在椅子上开始打扮,红盖头遮住了她的视线。
梁柳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听到外面的喧哗声,被人牵引着离开房间,坐上轿子到了沈家。
沈家此时一片喜庆,人来人往,村里的人都来凑热闹了。
就连梁老太太都作为新人祖母来了沈家,只不过脸上没有笑模样就是了。
当然,谢家人也来了这里,梁家是江家的亲家,他们自然也要来沾沾喜气。
谢夫人一直很喜欢梁柳这丫头,梁柳此番成亲她可是送份大礼的。
谢进作为梁裕的拜把子兄弟,当然也算是梁柳的哥哥,何况他天生就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此番喜事他怎么可能不来!
就在新人准备拜堂的时候,梁老太太眼珠子一转,梁柳是她孙女,拜堂自然也得拜她才对。
当即就要站出来摆谱。
站在梁老太太旁边的江景明看这老婆子又要开始不安生,清了清嗓子,咳嗽两声,提醒道:“亲家老太太,今日是两个孩子大喜的日子,你可不要在这里找不痛快。”
梁老太太闻言,回过头就要开骂,当看清是江景明的时候,骂人的话生生咽了下去。
但还是忍不住讥讽:“我可是她祖母!怎么就给她找不痛快了?”
梁老太太是不怕江景明的,她怕的是站在江景明旁边一身华服的谢鸿羲。
她怕这些当官的可是怕得很的。
没等江景明开口,谢鸿羲淡淡的声音响起:“你就是梁家的那个老太太吧?我听进儿说你可是算计他没成功啊!”
谢鸿羲的声音慢悠悠地:“我为官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有人敢算计我的儿子呢!”
说着,谢鸿羲看向梁老太太,长久以来为官的上位者姿态快要压得梁老太太喘不过气来。
“我记得你当初好像是写了保证书,保证不会再去梁家闹事,可有这一回事?”谢鸿羲不咸不淡开口。
梁老太太不知道他为什么提起这件事,但被他吓得声音变得磕巴:“是……是又……怎……怎么样……”
江景明看着梁老太太欺软怕硬的这副样子,心里不屑。
同时,既然谢鸿羲开口了,他也懒得再和梁老太太费口舌了,只管看着就好了。
“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下,从今往后你若是消停点也就罢了,不然本官可是能依据字据定你的罪的。”谢鸿羲的声音轻飘飘地。
可听在梁老太太耳朵里却犹如五雷轰顶。
一听见定罪二字,梁老太太当即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再多说话,也不会再找二房的麻烦。
她心里知道,以面前这个人的能耐,恐怕真的能给她定罪。
如此人物,可不是她一个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梁老太太消停以后,这里的事情并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众人看着亲人拜了堂,送入洞房。
沈家的席面才算正式开始。
梁家人口多,坐了不到两大桌子,梁老太太身为梁家的长辈自然和江家夫妇等人坐在了一起。
由于刚刚谢鸿羲所说的话,梁老太太席间罕见地没有开口说话,只顾着埋头吃饭。
同桌的梁父等人虽然不清楚梁老太太为何会有此变化,但总归放下了放心梁老太太再闹出什么事情的心来。
这一顿饭,梁老太太吃得是抓心挠肝,每一口都不安生。
她现在只想离谢家人远一点。
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与此同时,一封从江家送出的信,终于辗转进了京城的一所宅子里面。
京城,书房。
一个身穿白色衣裳的年轻男子打开信封,快速地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嘴角勾起一抹笑。
随后,轻轻抬手,将信递给了对面一身红衣的年轻男子。
红衣男子接过信,快速浏览完,随后疑惑开口:“这信上内容可靠吗?”
“谢大人亲自去了,还能有假?”白衣男子似笑非笑。
红衣男子把信放在桌子上推回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柴家的那位姑姑真的会去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吗?”
白衣男子对于他用词粗鄙似乎有些无奈,但还是挑了挑眉:“江大人的老家就在那附近,他们大概率是回去了那里的。”
说着,白衣男子拿起旁边的灯罩,打开火折子点燃了蜡烛,随后拿起桌上的信,把信放在了蜡烛上面。
火焰跳跃,缓缓燃烧,攀爬上了信纸。
最后,整张信纸在火舌的吞噬下变成了一堆灰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