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这些做什么。谢随在心里摇头。大抵是这几日累过头了吧,他竟然也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冯妙瑜那些传闻是真是假,和他又有什么关系?
他们不过是对露水夫妻罢了。
冯妙瑜已经支着胳膊迷迷糊糊快睡着了。
“起来,回屋里再睡。”谢随轻拍她的肩。
冯妙瑜半梦半醒间“嗯”了两声,身子一偏,脑袋就跟着枕在谢随肩膀上。
“公主?”
没有回应。
“妙瑜?”
还是没有回应。
她的侧脸贴在他肩膀上,甚至还扭身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伸手环着他的肩膀。睡得很安稳。好像身边这个人是可以全然信赖和托付的。
都这个时候了,侍女早被冯妙瑜打发下去休息了,在这里睡怕是要着凉。谢随轻轻叹了口气,打横抱起她回了听荷轩。
——
一眨眼的功夫立秋就过去了。
今年的秋老虎是纸糊的,三两场秋雨,威风凛凛的秋老虎就变成了湿答答的落汤猫,暑热散去,秋高气爽。
没多久就到了赵氏邀请两人去赏花宴的日子。
谢随早上要先去衙门应个卯,就穿着青色官服。他绕过屏风进来拿香囊时冯妙瑜正对着镜子戴耳坠,水透的翡翠玉扣,她穿了件淡青色的纱衣,耳垂雪白。谢随上去随手帮她戴好耳坠,手指无意扫过她冰凉的皮肤,不由得微微皱眉。
“怎么不穿那件?”谢随指了指扔在一旁鹅黄色衫子,那件明显更厚一点。
“那件显胖。”
冯妙瑜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腰身,抿着嘴一脸不快地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入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天气凉下来的缘故,她的胃口比夏天的时候要好很多,又因为困盹总是躺着睡着,就难免长肉。
说起来这肉长得也忒没眼力见,但凡往上长点,或是往下长她都不会有一点意见,可那肉偏偏就要长在腰上。
难得有人邀请她,还是和谢随一起,她才不要裹成个粽子。难看死了。
“也不胖啊。”
谢随伸手就往她的腰上摸,摸着摸着手指就滑到了衣带边缘,冯妙瑜立刻警觉起来,没好气的一把拍开他的人爪子。
这大白天的动手动脚做什么。
待会还要出门呢。
“你不懂。”冯妙瑜就说。
谢随其实也没想在这个时候乱闹,只是下意识手就去了那个地方……他咳嗽一声,又说,“到了下午风凉,穿的这样单了凉,你这个月又要肚子疼了。”
冯妙瑜开了妆奁挑了只镯子戴上,随口说,“最近是怎么了,你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
大抵就从谢随的生辰后,他突然就对她关心起来了,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甚至前几日在她小日子里忙前忙后,又是帮着递姜糖水,又是帮她暖肚子。
他一向是体贴人的,只是近来有点太过体贴了,像是变了个人。
“这样不好吗?”
谢随笑笑,直勾勾看着冯妙瑜的眼睛。看似深情的眼神,其实只是想从她的眼神中判断她在想什么,以便应对而已。
一切都很顺利的在他计划内,万事俱备,这戏台子都已经搭好了,当然不能让她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因为小小的风寒或者痛经而掉链子。
“你这样体贴我我当然高兴,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冯妙瑜看着镜子,微微张着嘴用指尖一点点抹去唇角多余的口脂,“好像有点欲盖弥彰的感觉。”
“你难不成背着我偷偷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
说完,她自己都笑了。
“我胡说的。开个玩笑,你才不会骗我呢,对吧?”
“我骗你做什么。”
谢随俯身低头亲她,她的口脂是浓郁的玫瑰味,嗲嗲的在唇齿间化开。冯妙瑜的后腰抵在妆台上,单手搂着他的脖子,两人分开喘息的间隙,谢随无意在妆奁中瞥见了一支眼熟的簪子。
不过是那个林修远送的一支破簪子,她竟然还宝贝的放在妆奁上层显眼的位置。趁她背对着妆奁,他鬼使神差地将那支簪子塞进妆奁最底下。
两人的气息又交缠在一起,谢随突然在她耳边轻轻问:“那如果我真的骗了你呢?”
阳光斜斜从格窗里透进来,冯妙瑜的脸色微微泛红,眼睛却很清澈。她看着天花板想了想才说,“那我大概会很伤心,伤心到一百辈子都不会原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