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奇怪了。
不过她好像不是一个人出来的,除了簇拥在周围的丫鬟婆子,她旁边似乎还有一个女子,两人挽着手臂,看着不大像赵氏。只是不是赵氏还能是哪家的夫人……待看清了人脸,谢随脸上的笑容忽而僵住了。
怎么是她……她们两人的关系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要好了?
这边谢随回首看见了冯妙瑜,街巷那头的冯妙瑜抬头也瞧见了谢随。
去南安侯府与去长公主府正好是同路,冯妙瑜和阿蛮来时乘坐的马车还停在马场门口,要走好一段路才能过去。雨停后太阳渐渐出来了,大家都不愿意在大太阳底下多走,就说差人去马场门口说一声,几人直接坐谢随的马车回去好了。
侍女扶着冯妙瑜先上了马车,阿蛮抬步正欲跟着冯妙瑜上车,却被谢随眼疾手快伸出手臂拦住了。
“夫人,您该不会介意退让一步,让我们夫妻坐在一起吧?”谢随轻声说。
“瞧你那眼神,好像我会把她吃了一样,”阿蛮撇了撇嘴,斜眼撇谢随一眼。她眼睛上搽了一周毛茸茸的粉,可那眼角在偏头睨人时依旧清冽锋利,像是一把刀子剜在人身上,“你不会以为任谁都像你一样卑鄙吧?”
“随你怎么说……胜者为王。”谢随笑笑,抢在阿蛮前面弯腰上了马车。
“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吗?”
阿蛮望着谢随的背影,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说,“你忠心的那个人,他心里其实谁都不相信的吧。”
——
冯妙瑜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谢随。
车内安静极了。她低着头转手里的茶杯玩,能感觉到车内的另外两个人,尤其是谢随的视线,几乎就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谢随前面才提醒她不要和阿蛮走的太近,结果转眼就被他撞见她和阿蛮亲亲热热走在街上,冯妙瑜有种被抓包的尴尬感。但是细细想想,这又有什么,两个人都是女子,她爱和谁在街上挽手并肩呢。他凭什么和她置气。
想到这里冯妙瑜理也直了,气也壮了,隔着谢随和一旁的阿蛮聊起来,只当中间这是个长了眼睛的柱子。
马车先到南安侯府送了阿蛮,车厢里只剩下冯妙瑜和谢随两人,冯妙瑜本以为谢随会指摘她两句,可他却什么都没说,还给她倒了茶。
古怪极了。
正是因为这种反常,冯妙瑜反而越发不安了。
他难道就因为这点事情生气了?见过吃醋的,头回见吃一个女子的醋的!
下了马车,冯妙瑜正想着要不要回屋后和他勉强服个软,哄两句,抬眼便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正等在门口。
“公主,驸马,”他向两人行了礼,转头看向冯妙瑜,“陛下诏您入宫觐见。”
“你等我换身衣裳就去。”冯妙瑜说。她方才在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衣摆上全是沙子,仪容不整,如何面圣。
“怕是没有这个功夫了。陛下的意思是请您即刻入宫。公主,请上车吧。”小太监只是一味的催促。
“究竟是出什么事了,能否请小公公稍稍提点一句?”谢随意识到了几分不对,挥手叫其他人退下,时间匆忙来不及准备,他随手从荷包摸了两块银子塞到小太监手里,“一点茶果钱,公公不要客气。”
“具体是什么事,哪里是我一个做奴才的能知道的?”小太监说,刘公公可是下了封口令的,他不敢明说,“驸马爷今日休沐?奴才只能说一句,您这会就去换了官服等着最好。说不好一会就有人叫您上衙门了。”
冯妙瑜只好跟着小太监又上了马车入宫,马车停在延禧门外,冯妙瑜刚从马车上下来,就见一个人在宫门处着急地转圈——竟然是刘公公。
看见冯妙瑜,刘公公大步迎上来。
“公主,您可算是来了。假传圣意,奴才罪该万死。可奴才实在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这宫里必须得有个能拍板做主的人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