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瑜很期待,只可惜她也看不到那个场景了。
太过强烈的铭文爆炸形成的时空裂缝让她进入了乱流,人类的□□一般不可能在那种布满乱流的空间里存活的,即使她提前准备了防护罩。
她也早就准备舍弃身体,只要能留下意志,便已经算成功,就算是死了,她也不亏,总归那个世界除了铭文,也没什么有趣的。
没想到,事情竟然比她想象里的最好的情况还要好。
燕瑜僵直地躺在深坑里,漆黑的眸子柔和地看着明亮的天空,即使身体带着因为受伤和没有元力的充盈而导致的剧痛,僵硬的嘴角一寸寸的扯起,带着些让人发凉的疯狂肆意。
重叠的树叶缝隙洒下阳光格外晃眼。
被整个世界乃至世界意识的恶意笼罩着,她不疯也不变/态,完全要归功于上一世培养出来的优良三观。
好在,现在世界都不一样了。
真好~
燕瑜看着天空,笑眯了眼,表情依然还带着些僵硬。
嗯?有人过来了。
几个普通人在快速靠近,手上拿着的东西,是枪?
燕瑜心跳漏拍了一下,眯了眯眼睛,她之前的那个世界最基本的武器就是枪,她是有可能回家了吗?
燕瑜艰难的动了动身体,没动起来,只能从手指开始,企图找回自己身体的控制力。
元力枯竭,身体破损,内脏几乎碎成了一块一块,骨头勉强还正常的,被肉糜包裹着。
原本这种程度应该不算是重伤的,几个治愈铭文就能解决,可是这里,恐怕……。
行吧,活着就行。燕瑜的手指终于控制的能移动了。
交叠着的树冠,歪斜着,勉强遮住了天空,只留下一片片的光斑,从不小的缝里能看见明亮的蓝天。
如果这真的是她原本的那个和平的国家,刚刚她砸下来这么大的动静,肯定会被注意,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陨石坠落的新闻。
果然,还是自己的世界意识才会对自己人友善,毕竟她的出现是在深山老林,而不是砸在政府大楼或者禁止入内的某些区域,周围也没有另一双眼睛。
燕瑜裂开嘴,顶着一张漆黑的脸和僵硬的笑容,带着奇怪的亲近善意和诡异。
她僵硬地抻着两只手臂,抬高,左臂,小臂上挂着一圈圈缠绕着的银色锁链,十多圈从手腕到手肘,然而现在已经完全变成黑色。细链上每一节都刻着一个铭文,现在也十不存一。
燕瑜使劲伸直手臂,看向细链的其中几节,空间还在,很好。
虽然以她现在的实力和这个世界的规则,可能也拿不出来几件东西,更别说是使用铭文了,连放出感知脑袋都要炸了。
燕瑜僵硬地跟中了迟缓一样,一卡一卡的动着关节,翻身,又一卡一卡的撑着漆黑的坑壁站了起来。
漆黑头发杂乱的披散着,破碎的黑袍下,纤长有力的身体也是一片焦黑,随手一扣便扯下一片皮,露出内里的莹润,苍白细腻得似乎碰一下便会留下伤痕。
燕瑜撑着站直了身体,仰着下巴看出去,东倒西歪的树木挡住了她看向更远的地方,生长的规规矩矩的树木让她产生了轻松感,即使这个世界她没感觉到元力,让她的身体状况雪上加霜。
如同千万根针扎一样的疼痛一直冲击着脑海,燕瑜只是皱了以下眉头,便依然维持着眉宇间的温和,让人第一眼就会放下戒备的善意,然而在那漆黑的脸上显得更加怪异。
特殊铭文效果能让见到她的人,一瞬间放一下戒备,当然,在这个世界还能有几分效果不得而知。
燕瑜僵硬的勾着嘴角,眸子里带上了很久没有出现的平和,她能感觉到身上微暖的热意,鼻尖的泥土腥味儿,空气中安静着没有漂浮着经久不散的血腥和躁动。
她眉眼微弯,僵站在土坑里,隔着重叠的树叶,紧盯着天空中那耀眼的存在。
明明她在这里也是个孤儿,只在这世界生活了十八年,刚刚高考完还没结果就离开了她还是放不下,即使孤儿院的生活并没有太好也依然让她留恋。
在这个世界,没有突然闯进家里的杀戮者,没有强者的肆无忌惮,没有燃遍天空瞬间毁灭一个城市的陨焰,也没有活着只为了追求变强的天赋者觉醒者。
没想到她竟然真的回来了。
一波又一波的剧烈疼痛席卷在她脑海里,然而感知里,那熟悉的迷彩色、熟悉的面容还有熟悉的语言。
燕瑜盯着天空,深邃又明亮。
离开那个世界,不用被迫与全世界对立,不用被所有人恐惧忌惮的看着,也不用被非酋一样的运气限制。
燕瑜眉眼温和。
她爱这和平安宁的世界~
“砰砰砰——”
……些许意外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