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这有个七八天了,在四环路上一个半大小子让车给轧了。跟他差不多大。好些车在哪儿堵着走不了,他就非得下车上跟前儿看去。
到了跟前儿看一眼,吓坏了,好像是脑袋都爆了。打那天回来开始的撒癔症,以为是吓着了,我妈给叫了叫(民间一种普遍的做法)也没管用,这两天有点严重了,就赶紧的找您去了吗。回来把符压枕头底下了。刚才就闹更邪乎了。连哭带闹的嚷嚷,冤,害怕,不想走,其他的就听不清说的什么了。”
“得了,老大,你给送送吧。拿俩碗来,一碗水一碗米,小米最好。”
“有小米,”
马上去厨房拿出来摆在了桌子上。大师哥从包里拿出一根香点上,插在了小米碗里。开始低声诵咒,没烧符纸。
孩子在屋里开始哭,嘴里不知道念叨着什么,几分钟就安静了。进屋看,蜷缩在床边上,像是睡着了。
“行了,没事儿了,给抱床上去吧,用这小米熬点粥,孩子醒了给吃点。我们走了。”
师父跟那个哥们儿说:“给我们送回去吧,得拿点纸钱什么的,给这孩子烧烧。好送他上路,让咱赶上了也算是缘分吧。这孩子爹妈应当不太懂这个。唉,爹妈养了十几年了,这一下就没了。”
到了师父家,师父拿出点烧纸和香,带着我们十字路口,点上香,念叨了几句什么,就点着了纸。一阵小风,烧着的纸转了起来,然后纸灰向着西北飘走了。
这么一折腾,酒醒的差不多了,回师父家坐会儿喝了口水。
大师哥问师父:“师父,这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这样?”
“唉,这种事儿压根儿也没有啥原由,就是赶上了。刚好差不多大,气场什么的正合。就这么撞上了。现在这各家都是一个,都跟宝贝儿是的,十五六了都抗不了事儿,而且都没什么主见,容易被左右。当年我们十三四就出来帮着家里挣钱了,自己得想,怎么干好怎么挣钱,怎么学手艺。现在像老四和我们家小四儿这样的,二十多了,还一天到晚没个正形呢。时代不一样了,人也不一样了。但是有些个事儿是永远不会变的。以后记着,有的热闹别凑跟前儿看去,没准儿碰上什么呢。这种事儿以后会越来越多,留意着点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