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闻老的徒弟,林子风的小子日倒是没有什么改变。
只是平日多了每日的课业。
闻老还是经常神龙见头不见尾,那检查课业任务就交到了沈卿尘身上。
林子风在得知那晚他压根就不是遇上了什么鬼打墙,而是闻老在住处出入口设置的机关,防止外人和野兽进入之后,躲了沈卿尘好些时日。
可奈何,每日课业都需要对方来检查,只要一检查完他就主动消失在对方视野。
林子风自从来了这里,每次进出几乎都是和沈卿尘一道,甚至他进山寻人的时候,出入也都能碰上沈卿尘。
所有人似乎都默认他知道这事,竟无一人告知于他,才导致他闹了那等笑话。
每次一想起他拉着沈卿尘死不松手,还一脸神秘兮兮的告知对方自己遇上了鬼打墙,他就……
总之,他唯一庆幸的是,还好自己没有将吃人心肝的精怪那等话说出来,被沈卿尘听到。
虽然林子风单方面闹了些小脾气,不过这事很快就在沈卿尘的好脾气中被掀过。
唯一的变化,大概就是萝卜。
兔子一天一个样,萝卜很快脱离幼兔的体型,它在这山野之地竟然也有了属于自己的朋友。
也不知道那只灰色的兔子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又是怎么和萝卜相处的,竟然在短时间内就将友情变了质,和萝卜生下了一堆灰白相间的小兔子。
那只野猫,也因着那灰色兔子硕大的身躯,再也没有将萝卜欺负成功过。
很快,就到了深冬。
小当归的爹娘提前来接他来了。
大雪天,山路并不好走。
在得知小当归的爹娘就要抵达金林,闻老寻思着把小当归送下山去。
闻老是见不得离别的人,这日,一大早闻老就不见了踪影。
只给小当归准备了个小包袱,除了钱,就是些小当归的衣物和喜欢的吃食。
小当归抹着眼泪爬上了马车,坐在林子风身旁。
正好要下山采买,林子风一回头,沈卿尘也上了马车。
林子风哪里见过有人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无措间他伸手把小当归的脸一按:“小屁孩才哭,你不是说你是大人,看来还是‘小’当归。”
小当归立刻把眼泪一擦,鼓起脸看着林子风,没一会儿眼泪又淌了一脸,扑进林子风怀里。
前一秒,林子风还嫌弃小当归眼泪鼻涕弄了他一身。
可真到了小当归抱着一把糖葫芦,一步三回头的被人牵着离开的时候,林子风却又站在风雪里,仿佛他才是那个被抛下的人。
小当归这个年纪,最易欢喜,也最容易忘记。
人才是最靠不住的,如今惦念,转头就会忘。
身侧沈卿尘忽然开口:“若是想见他,几日的路程,也不是很远。”
林子风敷衍般应声:“嗯。”
视线一角,忽然闪过一道人影。
林子风视线追随而去,道:“师兄,我还有些事,待我办完事我就来客栈寻你。”
说完林子风就朝着那人影消失的拐角而去。
这次下山,除了送小当归,还需要采买一些货物。
如同往常一样,他们会在金林住上一晚。
走过拐角,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叫花出现。
林子风将一瓷瓶和一两银递上:“送去之前那地方。”
小叫花子咧嘴一笑:“包在我身上。”
得了吩咐和银子,小叫花却不急着离开:“对了,大人,王大鹏这月找了十三个大夫进宅子,又在当天都被轰走。他宅子半夜抬出了3具尸体,有男有女。他买下了男子4人,女子6人送走,出了城还不知道送去了哪里……”
直至话毕。
林子风拿出一袋银钱扔了过去:“天冷了,找个遮风的地儿,不要冻死了。”
小叫花子嘿嘿一笑:“大人放心,我这命硬,我和兄弟们定都好好的,帮大人把事情办妥帖了。”
小叫花子拿着钱袋掂量了一下,转头就跑出了巷口。
财神爷来送了钱,他欢喜的盘算着这些钱够吃上几天,今天定要给伙伴们买上点肉包子吃吃。
一个闷头,他就撞上一人,一个很冷清,看起来很好看的人。
小叫花子立刻就要往地上一跪告饶,可他膝盖还没沾地就被对方稳稳扶住:“走路注意些。”
……
林子风找了个地儿喝茶,他坐在茶坊二楼,偶尔透过镂空雕花栏杆看向楼下一处。
直到一人在人群之后,将一看似破烂的东西塞进树洞,之后又四处打量,直至徘徊半晌后方才离去。
林子风这才放下茶盏付了钱,下了楼。
将大额银票取出,扔掉残破的布,林子风又来到一处买卖翡翠首饰的商铺。
随着店小二来到三楼隐秘阁楼,店小二退出房间,屋中只剩下林子风一人。
桌上只一封信和两个木牌。
拆开一看,纸张上只一个字“无”。
林子风皱着眉头,又是“无”。
他已经用尽所有的办法寻找,都没有找出那个人。
如今他甚至花了大价钱,已经找上了这金林的暗线,也没有丝毫的蛛丝马迹。
他将两张银票放下,将表示继续的木牌放在银票上离开。
那个人把自己也藏得太好了。
若不是他如今确定梧桐山就这一座,确实没有同名的地方,他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地名。
事情逐一办妥,林子风来到客栈。
已经下山采买数次,如今,林子风都是将需要的清单事先交于各个商铺,约好每月固定日期下山来拿。
各个商铺会将他需要的东西送到客栈,在客栈前台结算他预先留下的银钱。
除了那些零碎东西需要亲自采买,倒省下不少事。
沈卿尘此时已经点好饭菜,坐于桌前:“事情办完了?”
林子风点头:“师兄,师傅的东西取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