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风在屏风后换衣裳:“是馒头让你来找我的?”
油饼显然第一次做这样的事,显得还有点紧张:“是……是的,大哥!”
林子风听见这称呼直接就笑了出来。
油饼在外面忐忑得不行,听见林子风这笑声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好,便自顾自的先把所有都交代了:“馒头哥早在两日前就让我们在城外守着说大哥你这几日会来。”
“得知大哥你进了中州,我就一直跟着。”
像是生怕林子风不高兴,他悄悄瞅了瞅林子风的神色这才又说:“馒头哥说在帮大哥做一件很重要的事今天来不了,所以让我给大哥你送封信过来。”
林子风绕过屏风,看着小孩明显有点怕他的模样,道:“我不吃人。”
说着,他拆开信件,是馒头的字迹。
字迹是歪歪扭扭的,连写带画。
就那为数不多的几个字里,都还写错了几个,不过这并不影响林子风猜到其具体意思。
信纸的右下角有他和馒头之间惯用的暗号,是一个像是不经意间滴落到信纸上的墨汁。
油饼在旁边手足无措,呐呐道:“其实……其实我不是这里的伙计,我以前看着馒头哥就这样混进来的,所有酒楼的伙计都穿得差不多,我去端了隔壁没有人的桌子上的菜送过来的……”
林子风将信纸烧掉,走之前伸手摸了摸油饼的脑袋:“你做得很好。”
馒头在信上说给他准备了份大礼。
竟然还学会了卖关子,没说具体是什么东西。
林子风倒是有些好奇。
油饼带他来的地方是静谧人少的客栈后院,林子风回到客栈大堂。
大堂人声稀稀落落。
“那恶疾,太可怕,就算不死也没个人样了,恐怕只有神医在世治才能治好……”
恶疾……可怕……
这几个字选择性的忽然就钻进了林子风的耳朵里,他步子一顿。
如今在林子风的眼里,疾病等于银子,而恶疾自然是等同于金条!
他缓下脚步,竖起耳朵仔细听。
另一道声音响起:“何须神医在世,依我看,若是沈大夫夫妇还活着,他们定能将人医好。”
众人说起就有些唏嘘。
“可怜了沈大夫夫妇,一生救治那么多人,最后却落得那般下场,要我说,有的人就不该救!”
是和师兄一个姓的大夫?
“被恩将仇报搭上自己的性命不说,就连孩子都保不住,断人子孙啊!遭天谴……呜呜!”
看来沈这个姓氏的人,在医术上就都很有天赋。
那人同桌的人立刻去捂同伴的嘴:“你不要命了?若是被人听了传到那个人耳朵里……”
被捂嘴的人将好友的手扯下甩开:“嘿,我还怕他不成!我就一个无名小卒,那个人既然干得出来这种事,还能堵住所有人的嘴?有本事就来找……呜呜!”
那被甩开的手再次捂了上去,那人一边对旁人说:“醉了,我这兄弟是真喝不了多少啊~哈哈……哈哈……”
周围诡异的,从热闹,变得一阵静默。
此时一道声音突兀的插入进这安静的氛围中:“请问,是什么恶疾?”
众人回头,这才注意到是一个黑发如墨、面容精致的少年郎。
“你还不知道呢?小兄弟,你是外地人吧?”
林子风眉眼弯弯:“才到中州。”
“那就怪不得了,听说得上这病的人,先是会没有力气瘫上几天,之后忽然逢人就咬,变成疯子,极爱吃生肉……”
林子风:“竟还有这样的恶疾?不过喜吃生肉虽怪异,可也谈不上可怕吧?”
那人越说声音越小声:“哼!若是这样简单,怎会用上这种字眼!这恶疾可怕的地方是他会让人失智!”
“你可知道前些天发生的事情?有天半夜有人听见隔壁邻居家里有惨叫声隐约传来,实在是扰人。数次让人忍无可忍,他这才过去敲门,却发现没人应声,都是街坊邻居他担心对方出事,这邻居又帮过他,他索性就翻了墙进去。结果,那人直接就被吓得转头就跑,你猜他看到了什么?”
林子风一双圆眼充满了对金条的渴望:“是什么?”
“他看见那个邻居竟然抱着自己年迈的母亲在啃!那老妇人的脸都被啃食掉了一半!”
林子风头皮一麻。
周围都是附和声,一时间议论纷纷。
“最近中州人心惶惶,官府在封锁这个事情,奈何这接连发生了好几起,压不住了!所以官府现在就将患上这病的人全部抓了集中关起来了。”
“中州出现多人染上这病,小兄弟你可不要去淮三街那附近,都说那恶疾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