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黎憋住笑,到了地,透过车窗打量她的公寓。
“总监,我到家了,今天麻烦你啦,谢谢你呀。”
顾梦期招呼完,拉车门,拉不开。
岑黎按住锁不松,望向她,四目相对。
顾梦期:“……嗯?”
“顾小姐,我想我们现在应该算是朋友了?”
顾梦期眼睛眨得飞快,“是,是吧。”
“那这样,私下就不用喊我总监了吧?你和那位朋友也会用敬称吗?”岑黎口气认真,是真的疑惑。
顾梦期很想拿出手机,让她看看,她和于寻安不止用敬称,还互喊“同志”。
算了,太蠢了。
顾梦期犹疑,“……那?姐?”
平日里听她们一口一声x姐x哥,都觉得哪里不对,这会自己喊上了,更加奇怪。
岑黎也沉默了,和她想的感觉不一样。
在尴尬中放人下车,顾梦期磨蹭了会,小步赶上前往车内喊:“姐,明早见!”
没回应,可能没听见,顾梦期一步三回头,到家了跑到阳台往楼下看。
车竟然还没开远,平时这么长的时间,她开电瓶车都能到小区门口了。
总监行车安全意识可真强啊。
——
每日一杯咖啡,工作精神百倍。
顾梦期小口啜饮,再抬起头唇边沾了一圈泡沫,她伸出舌头舔干净。
这一周她听完了岑黎和那位追求她的合作商的相处经历,现在走到了“大学舍友情”刚起头的进度,也就是她刚上大学的阶段。
刚说到这,岑黎去接了个电话,回来便蹙着眉头打开笔记本,客户有紧急需求需要她处理。
“总……姐,你忙的话我们提前上去呗。”
天天赶打卡,保安都眼熟她们了,有一次她下班,保安还问她好朋友怎么不在。
岑黎瞥她眼,紧皱的眉头松开,“不着急,你难道很喜欢上班吗?”
在领导面前,她应该说喜欢的,再扯出一堆类似“公司是我家”的豪言壮语。
只是这一周下来,再陌生的人也能聊上两句了,何况她们。
朋友之间干嘛做那些虚伪的事。
这是岑黎原话。
顾梦期在让自己习惯,虽然她不明白,岑黎为什么对“朋友”这个身份那么执着。
她有这么大魅力吗?怎么谁都想和她做朋友嘞。
顾梦期有时候会这么自恋地想,问于寻安,收获了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眼神。
“你再往深处想想,她肯定想要什么才会接近你。”
某位情感大师如此说,顾梦期试图参悟大师圣言,思考了很久,还是不觉得自己身上有什么值得岑黎得到,想不出来,把这个问题抛至脑后。
她最近也很忙,还是随遇而安吧。
除了要搞定那些难琢磨的客户,她又重新拾起了画笔,闲暇时摸两笔当作休息。
当一件爱好不作为工作存在,就变得比所有事情都有趣。
顾梦期描出一个端杯子皱眉拧脸的小人,自己欣赏了会,乐不可支。
她在这一周还发现,总监其实不太喜欢喝咖啡,每次都会隔很久才会喝一口,到她们走的时候,剩三分之一都算少。
不过这可能也有她一直在说话的原因。
“一直都是我在说,你没有故事想要分享给我吗?”岑黎合上笔记本,张嘴就是控诉。
呃?
好像确实,她会向于寻安报备每天遇到了哪些开心或糟心事,对岑黎却完全没想法,毕竟谁会向领导主动分享生活呀。
可她又没有像总监那样曲折复杂的经历,说一些琐事给她听,不是太不对等了吗?
“我的生活很无趣,没啥值得分享的事。”顾梦期如实说。
该上学的时候上学,该上班的时候上班,不迟到不旷课,生病了都硬抗着不请假,也没谈过恋爱,在网上画画的经历倒是有几分辉煌,不过结局惨烈,她都不好意思写在简历上。
岑黎挑眉,没说什么,分针已经过了四分之三圈,再掰扯下去没完没了,要是顾梦期没赶上打卡,还得郁闷半天。
习惯性在办公室外面逛一圈,和岑黎进去的时间错开,顾梦期坐到工位上,缩缩脖子。
这两天有点冷,百合花蔫蔫的,帮它换个水,指尖被冻得通红。
对面的罗思雨上次被抓到错处,沉寂了几天,临近周末,她的小心思又起了点苗头。
“小期,最近总看到你和总监前后脚来,你们是不是约好了啊?你们关系越来越好了哈。”
这人是办公室移动监控吗?她都避开了还能被看见。
顾梦期扯开脖子上的围巾,咧嘴:“思雨姐,你不提醒我,我都没注意到,你很关心总监的行踪嘛,总监也很在乎你的,她上次都在大家面前夸你了。”
罗思雨脸色像被水泥糊住了,凝固不动,回头拿资料的时候,把东西砸得砰砰响。
顾梦期心情好,不和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