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情况不是很好,先去医馆看看吧。”
木芙蓉留在原地等着禾真真处理这个烂摊子,顺便接走自己,而乔忆亭便和曾有然一起寻了一个医馆。
医馆远离了嘈杂的集市和街道,安静了不少。馆中的药草香味让乔忆亭仿佛回到了百草轩一般,不由自主的有些怀念青玄山。
曾有然看到了他上似有若无的笑容,便凑脸过去问道:“师兄想什么呢,这么高兴?”
乔忆亭毫无防备脱口而出,“想百草轩呢。”
这话一出口,他看着曾有然的笑容一下子僵在了脸上,声音也冷了些许,“哦,在想五师姐吗?”
乔忆亭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没有,我想她干什么呀,我只是单纯想念百草轩这个地方。”
“那师兄怎么不想念知意堂?”
乔忆亭一猜就知道他会问这样的问题,便开口道:“想,怎么不想,日思夜想。”
曾有然听到了满意的答案便重新扬起笑容,没有再追问下去。乔忆亭摇了摇头,有些无可奈何。
抬眼朝着那病床上看去,却发现那老大夫也在不断地摇头,甚至一边摇头一边叹气。
“大夫,这孩子怎么样啊?”乔忆亭实在是看不惯他这摇头晃脑的样子,感觉都快把自己的职业病给摇出来了。
那大夫收了摸在那腕子上的手,低着头叹着气,“这孩子情况不是很好,身上高热不说,那身上……”
话还没说完,那郎中便止不住地叹气,乔忆亭实在是看不下去,自己上手去看。
这一看不要紧,直接让乔忆亭的心一揪,眉头便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不知道这孩子之前做过什么,一身的伤没有得到正确处理不说,长期躺着导致她存在大面积的疮口,那一块块烂肉让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触目惊心。
“老夫没法子,你们找别人吧。”
眼前的小孩也不知是躺了多久,疼了多久,烧了多久,大腿上有一小片压疮再不处理便会坏死,形成败血症……乔忆亭也顾不得什么非礼勿视了,眼下救人要紧。
“我来,你帮我。”乔忆亭让大夫准备了足量的麻沸散,以及一摊子酒和一盏烛台。
那大夫原先并不相信他能有什么好的方法来救治这个奄奄一息的孩子,“恐怕无力回天。”
话一说出口,乔忆亭便瞪着他,严肃地说道:“你还有医德吗,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大夫便悻悻闭嘴,全程看着乔忆亭的操作,按照他的吩咐烧刀子,递药品。
而曾有然在一旁更是被乔忆亭的做法给看呆了,他从来都不知道他的小师兄居然还有这般能耐。
乔忆亭也很久没有上过手术了,都快要忘掉手术台上那种紧张刺激的感觉了。虽然工具有限,环境更达不到无菌标准,但对于乔忆亭来说,足够了。
只见他将那小孩的下巴一卸,用麻沸散和着酒给他灌了进去,再用剩余的麻沸散一遍又一遍的涂抹在那压疮的周围,接着便用那浸了酒的刀子一下又一下的剜着那烂肉。
许是那麻沸散的药劲不足,那小孩仍然疼得一抽一抽的。
看着小孩身体的变化,他动作更是谨慎轻柔,额角的汗珠也随着时间的流逝像是挂不住一般滑落下来。
察觉到汗珠的滴落,他顺嘴说出,“擦汗。”曾有然听到话音看了看愣住的郎中,便抬起袖子往乔忆亭的额角过去,为他拭去汗珠,“师兄,要喝水吗?”
“不用,你去找些针线来,”说完乔忆亭突然一顿,转头对着大夫说,“这个医馆中有没有桑皮线?”
这压疮的创面太大了,必须得缝合好,否则很可能会造成二次感染。
可是在这里没有缝合专用的线 ,他便想到了桑皮线。
那大夫迟疑了一下,支支吾吾道:“没有......”
"那就去找绢丝线,没有就去买,拜托了。"郎中看着乔忆亭郑重的托付,不敢耽误片刻,忙去找线。
经过了几个时辰的处理,那孩子的情况终于有所好转,乔忆亭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这样简陋的环境中做一个小型手术。
他回头便看见曾有然站在身后,带着意味深长的笑望着自己,他便也笑着问,“怎么样,有没有被我的技术征服?”
忙到现在,屋外又被月亮渡上了一层银光,老郎中将那些腌臢东西撤了出去,这狭小的空间便只剩下了一个昏迷不醒的小孩儿以及乔忆亭和曾有然。
曾有然看着神采飞扬的乔忆亭,胸间心脏砰砰的跳动着,屋内的烛火仿佛跟随着心脏的律动噼里啪啦的奋力燃烧,又好像燃烧的不是蜡烛而是他浑身的血液。
“师兄,我好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