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言。”贺休拍着自己的嘴,“酒后失言。”
两人拿着酒杯,又碰了碰杯。
长信宫。
卫昕与阴绶正在吃着午饭。
阴绶看着卫昕,卫昕的手腕有着红痕。
“张妹妹。”阴绶正色说道,“宣德殿传来消息,大理寺卿梁岩说你身份造假。”
“太后。”卫昕说道,“这种无稽之谈,我遇过两次。”
“是了。”阴绶点点头,“妹妹是有福之人,遇到秦公这样的郎君。”
“太后比我有福。”卫昕接下话头,“您可以在深宫颐养天年,秦公与我,还得为大周鞍前马后。”
“各有各的难处。”隐绶叹了口气,“哀家虽是皇帝养母,这孩子却不与我亲近。”
午饭毕,丫鬟鱼贯而入,撤走残羹剩饭。
卫昕与阴绶回到正厅,喝着茶。
“受人挑唆罢了。”卫昕吹着茶沫。
“诸位公卿。”秦公宇文泰眼神锐利,“今日,大理寺卿梁岩与江州司马白叙诗诬告张依为罪臣之女。梁岩涉嫌反坐之罪且贿赂;白叙诗涉嫌反坐之罪且谋反,中伤皇帝与吾,言语之间似有忤逆犯上。先将此二人押往御史台,细细审理。”
“杜文。”宇文泰说,“韦汾。你们二人派人将梁岩与白叙诗押入御史台监牢。”
“是。”杜文与韦汾出列,领命而去。
金吾卫将士将晕倒的白叙诗拖走,御史台狱卒给梁岩戴上镣铐。
“陛下。臣冤枉!”梁岩声音凄厉,“宇文泰,你丧心病狂,包庇罪臣之女,让大周法度失常!”
狱卒及金吾卫士兵将梁岩拖拽出去。朝臣皆低下头,充耳不闻。
“白承约,蒋时雨。”宇文泰说,“你们两人随校事府副史进校事府录笔录,然后进御史台录笔录。”
“遵旨。”白承约与蒋时雨领命而去。
张琛微微退后几步,说:“微臣遵旨。”
“散朝。”宇文泰宣布,然后离开。
朝臣们跪下,行礼如仪。
“恭送陛下,恭送秦公。”朝臣们异口同声。
下了朝,邵典父子走在官道上。
“云川。”邵典看向邵海,“你查得白承约什么身份?”
“舞姬之子。”邵海说道。
“这白承约大义灭亲,是否他们父子二人做戏?”邵典眼神暗淡。
“孩儿倒觉得不是。”邵海说,“白承约临阵倒戈,这白叙诗始料未及。”
“父子相疑。”邵典说,“这种走势也未尝不可!”
“云川。”邵典叹了口气,“你维护张夫人之心,未免太过明显。”
“父亲。”邵海正色说道,“云舒对你我有搭救之恩,还有姐姐。要不是她,我们邵家未必可以安稳度日。”
“话是这么说。”邵典点点头,“你现在有妻子,要学会收收心。”
“是。”邵海说。
宇文泰大步流星进入长信宫。
“太后。”宇文泰行了礼,看向张依,“我是来接内子回去的。”
“秦公请便。”阴绶笑容温柔。
“臣妇告退。”卫昕行了礼。
卫昕与宇文泰上了马车。
“云舒。”宇文泰看见卫昕手腕通红,“这是怎么回事?”
“梁岩差人给我戴上锁链。”卫昕劝慰道,“大理寺吏员奉命行事。幸亏陈庭来了,不然我还得受罪。”
“梁岩与白叙诗进入御史台。”宇文泰拉着卫昕,坐在他的腿上,“以后不会有人议论你的身份。”
“你今日,将我的照身贴,给朝臣阅览。”卫昕眼神妩媚,“就是为了敲打她们,不要拿我的身份作文章。”
宇文泰并没有用言语,警告朝臣。有些事情,你说也没用,有人会听吗?还是会有人铤而走险。
杀鸡儆猴,以示正听。只有亲见,印象才会深刻。
“张夫人。”宇文泰抚摸她的脸颊,“你打算怎么谢我?”
这话说得极致温柔,极致挑逗。宇文泰的眼神赤热又深情,语调又些许流氓,卫昕想下去,宇文泰又将她托高。
“我,我没想好。”卫昕眼神羞怯。
“是么?”宇文泰摩挲着她的唇,“这么些年,你的情窍是不是还未开?”
“啊?”卫昕眼神懵懂。
宇文泰吻着她,迷迭香味萦绕其中。
卫昕揉着他的官服,手指游走,似乎想将他扯开,又要将他拉近自己。
马车停止。
“主公。”余白不带感情,“我们到秦公府。”
卫昕唇色红润,她整理好衣服。
仆人在马车旁边放了阶梯,卫昕下着台阶,宇文泰很有风度地抬着左手。
卫昕环着他的手。
他们一入秦公府,管家就跑过来,行了礼,说:“主公,梁夫人在正厅跪着呢!舒夫人她们劝都劝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