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才能不着痕迹地见到太子?
想来想去,宫中人多眼杂,最好还是在宫外。
这就要自己出宫了。
但是要如何出宫,她没有丝毫头绪。出宫的方式,中间需要经过哪些门卡和程序等等,自己什么都不了解。
至于景屏口中的无相大师,若凝很快就在嫣然口中得到了确认。
“……是他,我以前听小烈提过,无相大师就在安国寺。而且,宫里总是有贵人请大师看病,大师为了不牵扯后宫是非,也有交好的人互通消息。我们来之前,小烈和我交代过,有事可以先找大师……”
嫣然啰里啰嗦地说了一大堆。
其实,大师有人脉不假,传递消息也不假,可是真正传递消息的对象,不是大师,是公子。
这次来翰京之前,公子就已经跟自己打过招呼了,京城的所有人手都由自己调动。
若凝听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高兴地原地转了两圈:“真的吗,太好了!”
不管怎么样,有无相大师在,太子的身子她就放心了。
然后,她又抛出了一个话题。
“我想出宫,有办法吗?”
嫣然:……
“你不觉得自己很过分吗?进宫才一个多月,就敢提这样的要求……”
若凝摆摆手:“不急在一时,但是越快越好。现在说出来,只是想跟你合计合计。”
若凝虽然心急,但也知道自己一日两日这宫是出不了的。
炸毛的嫣然这才平复下来。
两人最后确认,首先要熟悉一下那些经常出宫门的宫女太监情况,然后再确定出宫的方式和出宫路线,对了,还有出宫后行走的线路。
而最重要的事,就是流霜阁里要有打掩护的人。
这个人,非景屏莫属。
***
进了十二月份之后,天气变得越来越冷,流霜阁里几棵树的树叶也都落了,此时一片萧瑟。
宫里有些宫殿已经开始烧地火,若凝这里火炕已经开始用了,过冬的炭火、棉被什么的,也都源源不断地送到各宫各院。
若凝身体不好,很怕冷。随着年关的到来,翰京变得越来越冷,除了请安,她越发地闭门不出了。
以前翰京也冷,秦镜溶却是不怕冷的,可是若凝却是怕极了冷,
她几乎所有的时间都是围着火炉转,手中的小暖炉从来都没离过手。
晚上睡觉时,更是脚上踩着一个暖壶,怀里搂着一个。
每每起床的时候,感觉连空气都是冷的。
就这样,她的脚和耳朵还是早早生了冻疮。
各宫各殿十一月底开始就烧起了地火,流霜阁离得远,那地龙略有些“敷衍”,而本应该补偿过来的炭火,又因为她在宫中是透明人,被人“忘记”了。
还好因为白天史明晓日日待在她这里,偶尔也会带着炭火过来,自己宫里的炭火虽然紧巴巴的,但是还够用。
不过,若凝还是觉得,今年的翰京冷到了骨子里,她无比怀念南云的冬天。
想到南云,自然也想到了多日不见的爹娘。
爹爹和娘亲这个时候也应该到了翰京了,不知道他们能不能适应。
年关将至,到了京城的除了举族搬迁过来的兰凤两府,还有从边关来的一些将士。
他们除了回家探亲,替自己的同袍递家信,还有最重要的事,就是为战死的将士请封。
这原本是寻常到不能再寻常的事情,可是偏偏这次却出了纰漏。
***
“……陛下,杨益此人对父母不孝,对小辈不慈,追封东中郎将实在不足以服众,请陛下三思!”说话的是右佥都御史范朔。
“陛下,所谓杨益对父母不孝,是父母不慈在先,而对小辈不慈,更是因为小辈口出不敬之词。杨大人在边关,抛头颅洒热血,最后却连追封都做不到,这实在会寒了天下将士的心……”
“子女孝顺父母是天经地义,难道还能讨价还价。莫大人莫非是糊涂了不成,说出这样的话,您置自己的父母为何地?”
“你不用给我乱扣帽子。老夫此生,上无愧于陛下,中无愧于父母,下无愧于子女后代。义与情,老夫皆无所失。倒是范大人,惯会溜须拍马、落井下石……”
“又来了,你最会的不是有情有义,是乱扣帽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