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指着随昕,“你还想骗我?总之……总之,如果不是你把我们叫进来就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他看起来很生气,短短的头发都立起来了,朝随昕狠狠甩了下手以后,怒气冲冲地朝着来时的方向往外走去,可围栏已经消失不见,外面除了菜地就是一片漆黑的浓雾,他又能走到哪里去呢?
或许又会像她之前一样,被黑雾传送回来吧,随昕想。
却不料谭剑是自己跑回来的,他仿佛看见了什么令人无比恐惧的东西,跑回来时双目止不住的流血,紧接着鼻子,耳朵,嘴巴,全部开始往外渗血。
怎么回事?!
不只是随昕,在场的人都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你们怎么跑出来了……”
苍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原本站在房门口的老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的身后。而老人的后方,则是一大群拿着锄头铁锹一类的青壮年。
“快点回去!”只是眨眼间,那些人绕到了他们一行人的身后,强行把他们押进了柴房。
不仅如此,他们还用拇指粗的麻绳将他们绑在柴房里。随昕感受到湿热混着臭味的气体打杂自己的脖子上,是有人在查看是否绑得牢固。
忍住动手反击的冲动,她朝方千异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月光被大雾遮盖,柴房内也没有点灯,一片漆黑。
随昕只能看见几个黑影走了出去。
吱呀——
房门被带上,她听见木质门闩落锁的声音。
“你们没事吧?”
方千异回应得很快,其他人都还有些惊魂未定,但也是纷纷应声。储书兰在其中尤其冷静,“学姐,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先看看他们想做什么,再决定下一步。”随昕紧紧盯着任务上的两个被涂掉的字,会是什么呢?
黑工?被打断手脚送去卖惨乞讨的残疾儿?童养媳,又或者是……器官?
总之无论哪样,情况都不容乐观。
封闭的房间里很快飘起一阵血腥味,是谭剑,随昕循着血腥味的来源望去,一点也看不见,“谭剑,你还好吗?”
没有回话,随昕往方千异身旁挪去,几年共事的默契让方千异在她靠过去的一瞬间就明白了她想做什么。二人背靠背,互相帮助对方解开手上的绳索。
虽然绳结绑得很牢固,可她们俩在一起也并不是多大的困难,不一会儿,二人手上的绳索就解开了。手上自由了,绑在双脚上的绳子就轻松多了。
可就在随昕她们还在跟脚上的绳索作斗争时,黑暗的房间中响起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一声尖叫划破了夜空的静寂。
“是蜘蛛!!有蜘蛛啊啊啊!!!”凄惨的叫喊不停的在村子内盘旋着,却没有一个人前来查看,甚至连脚步声也没有,仿佛他们已经提前知道了似的。
这样不是办法,随昕咬咬牙,从背包里掏出了手电筒,不知道强光会不会吸引来村民,或者更多奇怪的东西。
咔哒,手电筒打开了,一瞬间强光充满了整个房间,随昕看清了尖叫那人为何所尖叫,一只人头大小的蜘蛛正趴在他的身上,细长的腿因为见到强光而向外移动着。
这蜘蛛长得很奇怪,腹部一圈一圈像眼睛一样的花纹相互纠缠着,完全没有一丝规律,而它的腹部下方,竟然还长了像蝎子一样能蜇人的尖刺。
蜘蛛见光倒是逃跑了,可那根扎人的尖刺,仍然留在他的皮肤里。随昕走进看了一眼,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伤口就已经开始发黑,还散发着一股恶臭。
她快速的在背包里翻找着能用的东西,很可惜,并没有能够百分之百救活他的道具。
她只能拿出洛兰送的那把小匕首,在他的伤口上快速划了一个十字。黑褐色的血液顺着十字慢慢流出,直到重新恢复鲜红的模样。
找其他人拿了纸擦去流下的血液,又从衣服上撕扯了布条给他做简易的包扎。
“等等……这是什么?”一个女生看向擦拭血液的纸巾,
褐色的血块中似是有东西在蠕动着,像是在寻找些什么。
忽然,一只米粒大小的蜘蛛钻了出来,紧接着,是更多的,更多的小蜘蛛钻了出来。它们身上还带着一些,随昕仔细看去,她说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
像是蜘蛛的腹部长出了触手,而触腕上的吸盘不像是吸盘,更像是一个又一个眼睛在紧紧盯着她。
脑子一片眩晕,深呼吸几口,“后退!别让蜘蛛沾到身上了,别一直盯着它看。”
被咬伤的人仍然痛苦的呻吟着,随昕将衣服扣子全部扣好以后上前查看,刚刚所有毒血明明已经被挤出来的伤口不知何时正以一种惊人的速度腐烂着。
目光上移,他的脖子上还有两个小孔,是刚刚蜘蛛趴在那里时咬下的。
就在随昕想要更近一步查看时,身后忽然有人拉住她的手臂将她往后拉去,“会长!快躲开!”
门边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人头大的蜘蛛也卷土重来,正晃悠悠地吊在刚刚随昕查看伤者上方的房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