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造出的记忆被强硬地刻入了随昕的记忆,四周的环境仿佛被人打开了扭曲特效,开始天旋地转。
只是这样?
随昕暗里嗤笑一声,这种小把戏也不知道用点心,被填充的记忆处处是破绽,究竟谁会上当?
她毫不犹豫地对着自己的脸砍下。
既然本体只是胸像的话,大脑就是她的弱点吧。
肉块像石膏一样碎裂四散,随即又像翻涌浪花上的泡沫消融褪去。
眼前的景象恢复正常,琴女四分之三侧的胸像安静的待在纸张上。一旁的素描纸被她无意识地涂抹上许多杂乱无章的线条。
像是……一团光溜溜的脑花。
话说,石膏也会有大脑吗?
“那个女生!!叫什么名字?!”身旁忽然涌起一阵猛烈的风,昨天晚上看见的身材矮小的男人冲了过来。
“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很不满意吗?你看看你画的什么?!”他一把将画板从画架上取下,狠狠摔在地上,“来来来,大家都来看看!”
越来越多的学生探头过来,密密麻麻的聚集在一处。
“你给我滚到走廊上去听!”最后的惩罚降下,已经有人来准备领着她离开教室了。
随昕却突然抬起头,不,不对,幻觉没有结束。
她直视着暴跳如雷男老师的眼睛,“我不出去。”
“你说什么?”留着微长指甲的手指几乎快要戳到她的眼睛里去。
不知为何,她忽然有些想笑,好像很多人在受到反驳的第一时刻都是机械般地再问一次。
她同样也一字一顿地又回答了一遍:“我说,我、不、出、去。”
说完她没有再看其他一眼,推开拥堵的人群朝着某个方向直直走去。
原本松散的人堆在察觉到她想做什么以后,纷纷挤上前来,想要把她围困在里。
像是拥抱的蚁团,不过蚁团是为了保护里面的蚂蚁,而他们……
感受着逐渐稀薄的氧气,随昕勾了下嘴角。
十字剑在这个环境下不好发挥啊……出去得找找有没有什么顺手的近身武器了。
虽然这么想,但她还是掏出了那把熟悉的剑,早已实施过上百遍的动作成为肌肉记忆。
锋利的剑锋破开人类的血肉,只是在触碰到骨骼时会有偶尔的滞涩。
维洛妮娅,真是送了个趁手的好东西啊……
最内层阻挠她的人倒下了,冷白色的灯光透了进来。随昕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前进。
不断的有人死去了,又不断的有新的人补上。
都是幻觉罢了,随昕想,她都快成杀人不眨眼的变态了。
这可不行啊,她是个善良的好人。
脑子里是这样,实际上又是另外一回事,她手上的动作没有一丝要停顿的意思。
只是不停地将障碍物懒腰斩断,这个教室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在尸体摆满一地,鲜血将灯光染成红色以后,她终于走到了目标前方。
这个应该就是照片上琴女的本体了吧,随昕弯腰仔细地看了几眼。
不知道在其他地方会不会有备用的石膏像呢?
身后还是不断有人涌来,脚边汇聚的血液越来越多,红色的液体已经将整个角落污染了。
然而洁白的琴女一点也没染上。
会不会摔碎呢?随昕疑惑,她遵从内心的指引,将石膏高高举起,再重重砸下。
是实心的啊,石膏和地面接触发出沉重的闷响,没有破碎。
这可不好办啊,长剑对于硬物来讲并不适用。
道具也没有合适的,那么……
她望向身后,不存在的地方,泛起眼瞳一样的涟漪。
一直注视着她的神
被当成蚂蚁小戏场看了这么久,给点门票助力不过分吧。
“帮我。谢谢你。”
下一秒,坚硬的石膏炸裂开来,子弹一样射向四面八方。
赌对了,她移开放在道具栏上的手,道具这种东西还是能省则省比较好。
只有几根浅浅线条定位的素描纸出现在眼前,她回来了。
有好友在的,真正的考场。
不过眼前的琴女要怎么画呢?另外三人也一筹莫展,这时,杜老师走了过来站在她们身边,“怎么一直不动?”
“是不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