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郡主......”
第二日,顾清栀是被双夏唤醒的,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不情不愿的翻过身。
日光透过窗,刚好就映在她的床头,她伸手挡住有些刺眼的阳光,问了句:“双夏,什么时辰了?”
“郡主,已经巳时了,咱们今日便要回府,您得快些起来收拾才行。”
“嗯......”
顾清栀伸了个懒腰,浅浅应了句:“知道了。”
其实昨夜她睡的并不舒坦,就好似是做了什么噩梦,她隐约记得梦中的自己从山崖上摔了下去,一番摸索过后又找到一个山洞。
山洞里面黑漆漆的,一眼望不到头,不知为何,梦中的她竟鬼使神差的走了进去,不过走了许久,也没走到尽头......
“奴婢给郡主请安。”
忽然,顾清栀的回忆被一道声音给打断。
此时她正坐在梳妆台前,双夏正在为她梳着妆,她朝铜镜看去,有个小宫女正对她行着礼,看样子像是宫中来的人。
“何事?”顾清栀开口道。
“禀郡主,陛下下了旨,让郡主您去榕城休养一阵,旨意现下已送至顾府。”
榕城......看来爹爹是去找过陛下了......
顾清栀寻思了一阵,缓缓开口道:“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奴婢告退。”
小宫女走后,顾清栀又陷入了沉思。
心愿虽已达成,但此刻的她却并没感到有多开心,反而心里有些空落落的。仔细想想,若不是形势所迫,谁又愿意背井离乡去一个陌生之地呢......
不过眼下,倒还有一件要紧事需要她去面对——看样子,她爹爹已经猜到中毒之事是由她自导自演,看来回府后,要将事情全盘托出了。
“双夏,马车备好了吗?”
“回郡主,马车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顾清栀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深呼一口气道:“收拾一下,我们回府。”
与此同时,皇城袁记医馆外。
南无境和丁卯行到医馆门前,丁卯留在了医馆门口,南无境则独自走了进去。
与寻常吵吵嚷嚷的医馆不同,这袁记医馆的大堂内并无医师与病患,只有掌柜一人在柜台前拨弄着算盘。
南无境走近了问:“掌柜的,林公子可在?”
掌柜抬头,见到来人后,谨慎环顾了四周,随后便恭敬让开了身子。
“林公子已在里面恭候多时了。”
说罢,掌柜从怀中掏出一枚令牌,他将令牌插在柜台下方的机关上,一扇暗门打开,南无境走了进去。
暗门内,烛火通明,抬眼看去,只见一位少年背着手站在不远处。
南无境走近少年的身旁,对着他恭敬道:“见过二殿下。”
少年回过身,烛火的余光映照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容,打眼一瞧,明明是那般青涩的样貌,却有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
他的那双眼,眼神深邃又清澈,像极了年轻时的林若盈。
——此人正是灵鸢二皇子褚昀烁。
“好久不见,影刃大人。”
打过招呼后,褚昀烁走到一旁入座,他给了南无境一个眼神示意,南无境这才跟着坐了下来。
“听丁卯说,你中了蚀骨之毒。”
说罢,褚昀烁从袖中掏出一个药瓶递了出去:“这是解药,你每日按时服下,不出月余,功力便可恢复如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南无境先是愣了愣,随后才推辞道:“多谢殿下,只是属下所中之毒如今已解,怕是用不上这药了。”
“无妨。”褚昀烁硬是把药瓶塞到了他的手中。
“这些年来,你受的伤也不少,现下用不上,那就带在身上备着。”
“是。”
看南无境收下药瓶,褚昀烁这才放下心来。
他接着道:“我本应是明日再入皇城,今日提前归来,实则是有要事与你相商。”
说这话时,他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这让南无境不禁有了猜测。
“难不成......是魔族之人有何动乱?”
褚昀烁叹了叹气道:“正是如此。”
“之前在赣南,我们的人发现了几个魔族之人的踪迹,我亲自带人一路追踪至榕城,只是进了榕城,那几个魔族便不见了踪迹。”
“接着进城一打探才知,近年来榕城已发生多起离奇案件,那些案件看上去都不像是人为,十有八九是跟魔族有关。”
“殿下怀疑......榕城是那魔族的据点?”南无境一针见血道。
“嗯,榕城地界复杂,确实适合魔族藏身。”
跟在褚昀烁身边多年,此时的南无境自是猜到了他的来意。
他起身恭敬道:“殿下放心,此事属下定会亲自前去调查清楚。”
和往常一样,无论是何等任务,南无境都会一马当先,不过这次,却也有些不一样。
“你先别急,你办事我自然是放心,不过......”
话到此处,褚昀烁紧盯着南无境不说话,他这一看,倒是把南无境看的有些不自在。
对此,南无境倒是直截了当道:“殿下您有话但说无妨。”
“也没什么大事......”
褚昀烁不免有些心虚,语气也跟着放缓了些:“就是昨日我已传信给你们逐影的周掌门,让他向陛下上书,调你去榕城县衙任职。”
“任职?殿下是说......”
南无境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觉得二殿下这语气似乎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