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有这两句，他都听全了。

……

通讯师除了维修信号塔，其实还干很多活，队里的汽车维修是他在负责，后勤也是他在管，同时他也负责队伍和基地的联络。

通讯师死了，李有希主动揽了活。信号塔和联络他干不了就管后期管收集。

他挺厉害的，后勤和收集做的都挺好，很认真。

除了告知死讯那一刻，谁都没再提过这事。

除了，季队死的时候。

冬天不止下雪，也会下雨，雨水冲刷着陆地，他们无法前行，云副队带着他们找了个木屋，简单收拾后众人清点物品，做休整。

“食物还有罐头、营养剂、糖块……能撑半个月。”

“药品消耗在正常范围，躲避途中丢失了部分维生素、止血药、酒精。”

“枪械情况，子弹消耗……还有，回收季队的枪两把…”李有希汇报的声音颤了一下。

他朝云副队看过去。

他口中的枪正握在副队手中。

应该是上个月，他们拼了一天，晚上搭了帐篷休息。所有人都受了伤，队里医疗师给他们缠绷带的时候季队不肯脱外套。

医疗师懒得和他废话，让受伤不严重的战士搭把手，两个人强硬的帮他脱。

一个东西掉了出来。

铁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安静躺了枚来自外界的戒指。

戒指色泽有些灰败了，不过依旧好看、坚固。

庇护所里生存更为要紧，这种浪漫但填不饱肚子的东西早被淘汰。

这应该是白天收集物资时季队昧下的。

季队和云副队的感情在队里不是秘密。

就连半路加入的李有希都早早看出来了。

众人起哄，跳过表白，季队给云副队求了婚，平时温和但也威严的人，表白的话却没一句是完整的。

这段感情挑了明，季队说：

“这…这次回去我们去打结婚证…呼！我递报告，我们再不分开。”

季队倒下的时候还有气，云副队是第一个赶到的，其他人紧随其后。

季队说。

“注…意戒备，变种猴…猴群还有一批在东南方向，尚未完全…撤离。”

“我身上还有四包子弹…”

“继续…前行……”

最后三句话都是季队作为队长交代的。

没有留给云副队的遗言。

但是在收缴子弹的时候，他们在包装的硬纸皮上看到了一幅画。字迹未干，还有甜腥味。

两个火柴小人肩抵肩靠着，表情粗糙，两横就是眼睛，一个勾就是嘴巴。画嘴时刻意歪了歪，小人在笑。

火柴人中间歪歪扭扭的写着一个“囍”字。画得丑，字写得也丑。

不过红彤彤的，真有点结婚证的味道。

李有希混迹市井，见过结婚证的样子，季队画的不对。

但是，不能把他叫起来重画了。

季队的尸体还算完整。

事实上，那群变种猴被他杀死了大片，零星的几个也残了，构不成威胁。他是精疲力尽，最虚弱的时候在屋子里收集物资被感染的人类咬中了。

病毒最快的传播途径就是血液混合，实验室试过很多遍。

当然，一队都非常人，正常状态下季队说不定能扛过去。

但是没有如果，当时他没有力气了。

感染的人类是敌人中最弱的，连犯事后离开都不会，所以很轻易就报了仇。

连李有希都觉得可悲，他们最厉害的季队，基地队伍排行榜第一的队伍里的第一，死在最普通的小卒手里。

云副队带着尸首找了个风景还不错的地方埋了。

没让人帮忙，也不准人帮忙。

……

导演喊完卡，白冬槲飞奔向小金，“金宝宝，雪糕呢！”

小金啊了一声，“哥你真要啊？我丢了。”

听见这话，白冬槲像只松了绑的气球，一下子泄了气，“救我…救我！”

“我脑子里的悲愤现在全部转化成了食欲。”

看在他拍了两场苦情戏的份上，小金连忙给珍珠奶茶插上吸管，递到他嘴边。

白冬槲嘬了一大口，感觉活过来了。

柯亦凌路过，看到这副景象悄悄和明珊说话，“完了，招呼火葬场吧。”

明珊：“？？？”

明珊也有点想喝奶茶了：“不好意思不环保，刚刚已经把你埋好了，别诈尸。”

柯亦凌摇摇头，“我是说大郎喝药了，通知家属吧。”

明珊不想喝了，并给了他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