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管上下打量了眼前的一男一女。男的应该有三十岁了,开着豪车,女的在这幢宿舍楼住了两年多,二十出头。这段时间基本每天晚上都见她十一二点才回来,原来还以为是学业重呢,却原来年纪轻轻想走捷径。
但宿管觉得这姑娘幸运啊,这男的不仅有钱,还有脸,有身材,她递了一支笔来说:“之前你们总是很迟回宿舍,我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进了,现在晚归不行了,社区那边要我们管严,该抓抓,该扣扣。不签字写学院班级信息不让进。”
“这填了会有什么影响吗?”
“我们给你们学生社区报名单,惩罚我就不知道了,往年就是扣扣分什么的。”
“好的,谢谢您。”
令抒正要发消息班长问下扣分规则,身后的郁萍知碰了碰她的手臂,“抒抒。”
她回头,“怎么?”
“回家吗?”
令抒看见他那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那里藏着狡黠,她一眼就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回家?回谁家?她才不上套:“现在回家太晚了,三叔你自己先回去吧。”
听她这个称呼,宿管视线又在两人身上扫过。看不出来,这姑娘家底这么好!她想着要不一会儿找个机会别登记放进去算了,也省得得罪人,却没想到男人抓着女孩的手臂就把人拉走了,“能有多晚?十几分钟就到了。”
令抒对郁萍知的算盘心知肚明,挣扎了一下,在宿管眼皮子底下又不能太过,心想出校去住酒店算了。
车上,郁萍知打了个电话,让手底下人帮准备东西。令抒说:“我住酒店就行。”
“那你不如回去?扣个分而已,何必去花冤枉钱?”他这么说。
令抒没法反驳,但看见手边的礼袋,计上心头,指着它说:“你花的才叫冤枉钱。”
“这哪冤枉了?这是必要的。”
“这没有结果。”
郁萍知不说话了。
没一会儿,车开到了他家楼下。
令抒知道他常去陆微凡那儿,有自己专属房间;偶尔也住酒店,看他心情和工作安排;一半时间在老宅,那边安静,适合干活;剩下时间会在这儿,他的新房。
在郁氏和莯城大学的直线上,离莯城大学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
三百平的空间,装修极其简单,入口鞋柜,远处沙发,尽头是阳台落地窗,江岸风景尽收眼底。开放式厨房岛台,浴室也是开放的,拱形入口顶部挂了帘。整个空间都是开放的,他的卧室书房、健身房都没有门。
“我睡哪儿?”
郁萍知随手指了下卧室那张床,“就一张床,你想睡哪儿?”
令抒拔腿就跑,“我回学校。”扣就扣了,少0.1分会影响她拿奖学金吗?不会的。可以从其他地方弥补回来。
郁萍知一手把她拽了回来,朝窗户外抬了下巴,“你要不要看看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那该死的雨又下大了。
下不完似的。
令抒说:“那我也不能跟你待在一起。”
郁萍知不逗她,右手牵着她,左手去倒水,搁在她面前,“我睡沙发。歇着吧,别折腾了。”
令抒哦地一声,郁萍知松了手让她喝水。
那水温恰好,但令抒看他这儿只摆了那么一个杯子,“你用的吗?”
“嫌弃?”
“有点。”
郁萍知多有动手捏她的冲动,“阿姨会洗,怕就别喝了。”
令抒觉得他好心收留,自己也不能太跟他对着干,便捧在手心温了温手,喝了三分之一。
郁萍知脱了外套挂进衣帽间的入口处走出来,“一会儿我有个会,会有人给你送衣服,你拿了先去洗澡,浴室东西少,怎么用你自己琢磨,可以吗?”
“可以,”令抒点点头,“你这么晚还工作吗?”
郁萍知:“柏林现在五点左右,他们下班,汇报一下工作。”
“那好吧。”
“饿吗?吃什么?”
“不饿。”
“你餐桌上吃那么两口顶用吗?”他问,“我饿了,顺带你的,点餐吧。”
“那你吃什么我吃什么。”
“好。”
令抒突然反应过来,“你以后吃饭就吃饭,别盯着我看,被人发现吃不了兜着走。”
郁萍知呵了一声。
“你听见没?”
“听见了,我尽量。”
门铃响了,令抒放下水杯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