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想喝。”
令抒为难:“喝糖水好不好?”
“不好,”遂因道,“大姐姐,你带我去茶室吧。”
令抒本来要拒绝,但她那双眼睛水灵灵的,实在无辜,见她犹豫,立刻抱住她的手臂,“大姐姐,你都输了这么多局了。”
“行行行,那你等我出完牌。”
这局牌确实不行,对面郁方霖大胜,令抒说带遂因去院子里走走,于是抱着遂因往外走了。
走廊上绕了一圈,两个人走到茶室旁。还未进门,听见里面老爷子的声音,应该是在打电话。
令抒本想等一会儿再进去,却听见老爷子提到了长明。
“行啊……那就长明见,我让人安排一下……没有,我这边没有消息……我好得很啊,倒是你,那些项目该停还是停了……之前是你家老大帮噢噢噢是是……”
令抒怎么听怎么觉得怪异,尤其当老爷子露出冷森森的笑时,她一下子就惊出半身的汗。
她赶紧捂住遂因的嘴往长廊另一头跑。
跑出几十米她才缓下来,遂因被她颠得也一样气喘吁吁,“大姐姐,为什么不进去呀?”
令抒牵起她的手,“我们走正门。”
正起身,看见郁萍知往这边来,“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要走正门?”
令抒不能当着遂因的面直说,虽然她是小孩儿,但她也个很敏锐的小孩儿,但也不能让郁萍知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走过去,毕竟她不确定老爷子是否已经挂了电话。
她回头看了一眼,“我想去一趟卫生间。”
郁萍知一眼看出她的慌乱,揉了揉她的脑袋,又拍拍遂因的脑袋,“你们回大厅去,三叔一会儿给你们把茶带过去。”
令抒道:“第三排右起应该有松溪产的白毫银针,要那个。”
“好。”
“你从正门进去?”
“不用。”
郁萍知想吻她眉心以示安抚,但遂因实在碍眼,他不敢,于是只好轻拍她的肩,“回去吧,外面凉,穿这么少。”
令抒嗯了一声,抱着遂因回去。
郁萍知等人走远了才往茶室走。
屋子里亮着昏黄的灯,老爷子翘腿坐着,闭着眼冥思,陶叔陪伴在侧,为他沏茶。
见郁萍知来了,招呼道:“萍知。”
老爷子闻声,即刻睁开了眼。
“怎么走后门?”
郁萍知晃进去,径直往壁柜去找令抒要的茶叶,“屋里热,出去转一圈,你孙女儿说要喝茶。”
“羡阳?”
“遂因。”
老爷子眉毛动了动,“这小娃最不听话。”
郁萍知呵了一声,谁想老爷子补了句:“跟你小时候像,跟她爸反而不像。”
郁萍知取了茶叶,连忙说:“这话可不能乱说啊,二哥听了不得砍了我。”
老爷子瞄他一眼,“坐。”
郁萍知坐下洗茶具。
老爷子问他:“你见老二老四什么感受?”
“我也有女儿,大哥也有,您少操闲心。”
老爷子:“羡阳不行,这孩子心思偏向她妈,不说也看得出来,我不会让你娶邹彤,邹彤就不可能跟你一条心,你自己知道。”
郁萍知点了点头,半听不听的。
老爷子当他听了,继续说:“老大这姑娘倒是一心向着老大,孝顺,乖巧,但不向着郁家。不过问题也不大,将来以郁家长女身份嫁出去,也算是没白养。”
郁萍知这会儿倒是认真听了,嬉笑道:“您自个儿都把人当工具,还指望人向着您呢?”
老爷子道:“什么当工具?说那么难听。你大哥养她,不就是郁家养她?让她牺牲点怎么了?明年吧,她毕了业,让她进族谱,这样好嫁人。危家那小子是你大哥点头的,就是性子太硬,家里拿不住他,好在抒抒这姑娘,文文静静的,但骨子里也犟得很,相处相处,能到一块儿,你看着吧,这对能成。”
郁萍知闻言轻轻笑了一下,依旧敷衍。
老爷子以为他大概是对令抒的话题不感兴趣,反应过来自己扯远了,便回到他的问题上来,“你最好这两年给我结了。”
郁萍知道:“不好说。”
“要不这两年先给我生了。”
“我跟谁生?”
“随便你,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你想找哪个找哪个!”老爷子说着,顿了下,“你是不是生不了?”
郁萍知无言半晌,“您这说的什么话?”
“如果不是,这两年给我赶紧生,别等抒抒都当妈了,你这个做三叔的还在混日子。”
郁萍知慢条斯理撂下茶则,“这您放心,我当爸之前,抒抒不可能当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