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长这么好看,我怎么会记不住你?”余悯阳又去摸他的胳膊,触碰到上面交错的伤疤心里一抽,声音低落了不少,“我宁愿我俩不是这么认识的。”
万盛阳没说话,转头去看被灯光照得五彩斑斓的湖面。余悯阳也跟着他的视线扭过头去。
两人沉默了片刻,万盛阳突然开口说:“那样可能吗?”他对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感到害怕,过来扣住余悯阳的手,求助般望向余悯阳。余悯阳冲他微笑,安慰道:“当然了。”他明明只是在劝服万盛阳,但心里总觉得隐约中还在劝服一个人,“命运引导我们两个的相遇,即使过往不同,我们两个也仍然是相交线。”
万盛阳勉强露出一个笑,说这都不像他说的话了。
余悯阳摩挲着他收紧的手,低下头去看两个人交握的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但是我相信这是真的。”
万盛阳久久地凝视他,靠过来,低声说自己也相信。
两人没靠多久就分开了,但手指仍在阴影中交缠。
回去的路上,万盛阳突然问余悯阳要不要自己拿点衣服过来。余悯阳看着他不自在地蜷起手,想了想,答应了。
晚上,万盛阳在床上有点疯,把自己的手臂一直往余悯阳嘴边送,半威胁半请求地让余悯阳亲吻他的疤痕。余悯阳虔诚地用嘴唇抚过他崎岖不平的手臂,半睁着眼睛问他当时疼不疼,下一秒被重新掼到床上,躺进了起伏的潮汐里面。万盛阳俯下身去吻他眼角的泪,掐着他的腰说自己很疼。于是余悯阳神志不清地抬手去抱他,一边流泪一边说自己愿意共享他的痛苦。
结束后万盛阳搂着余悯阳靠在床头,待他缓过神了不许他去洗澡。余悯阳困了,挣扎几下没如愿就不动了,听着耳边胸腔下的呼吸昏昏欲睡。
“那天我和邓孟姝吵了一架。那个时候刚离开药物戒断期没多久,很暴躁,画稿画不下去,跟她说想吃药。她不允许,要带我去看医生。我就跑了,应该不小心把美工刀带出来了。”
“后面我就没印象了,回过神的时候就坐在长椅上了。”
“可能如果那天你没来,我会走到湖里去。”
余悯阳强打着精神听他说话,被万盛阳抛出的一个个炸弹吓得扛住了越来越重的眼皮,一个激灵紧紧握住万盛阳的手臂,庆幸道:“还好,还好那天我心血来潮路过了。”
但是他当时为什么早退还绕路去了公园?
余悯阳有些恍惚。这一切真如他所说是命中注定?还是有人在天上看着推波助澜?
万盛阳将余悯阳往上捞了一点,去亲吻他的额头、眼睛和嘴角:“你是来救我的,对吧?”
余悯阳闭上眼睛承受他的亲吻,没说话。
待情绪过去了,万盛阳抱余悯阳去洗澡,把他放进浴缸后趴在旁边问:“你有空了要不要去邓孟姝那里看看,我的画室在那边顶楼。”
余悯阳泡在热水里懒洋洋地点头:“这周应该有空。”说完抬手去勾万盛阳的下巴,斜着眼睛睨他,“你要一直光着站在外面吗?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