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阎妄彻底清醒已经快接近傍晚,可能真的是年纪大的缘故,才会在睡了那么久的时间。
萧明卿正襟危坐在阎妄的床边,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的看着脸上写满了愤怒的阎妄,。
“莘夏那个王八犊子,跟他那个没出息的爹一个德行,居然敢拿枪杀老子,真是活腻歪了。”
“当初就该直接弄死他,都他么是群废物,连个残废都杀不了,让他逃走。”
“警察局那帮也是废物,连个残废都搞不定,就不能指望他们。”
阎妄自清醒后,对莘夏的谩骂就没有停歇过,若不是林晦进屋换药,他怕是会激动的直接拔掉砸在手上的针管丢出去。
待林晦离开后,萧明卿才终于开口。
“莘夏在津川的时间本来就比我们久,所以警察局那边会出现这种结果也不足为奇。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无疑是在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听完萧明卿的话,阎妄的瞥了眼坐在一边的萧明卿。
“他也只是在津川有点手段。如今吴惟如死了,我们的新市长这两日应该就快上任,届时,谁输谁赢还说不定。”
“等过两日,你去警局报案,光天化日持枪杀人,这么明目张胆警察局可不得请我这位乖侄子去喝杯茶,叙叙旧。”
阎妄正说话的功夫,萧明卿的手机再次响起,他拿出看了眼,没有理会便收了起来。
几经反复,阎妄才质问是何人来的电话。
而萧明卿也仅仅是用“一个朋友”解释过去。
待阎妄将后面的安排好一切,确认再次昏睡过去,萧明卿才离开房间。
在回房间的路上,他看到正在沙发上看书的林晦,又停下脚步,朝沙发前走去坐下。
“给你添麻烦了,林医生。”
听到萧明卿的声音,林晦合上书。
“哪里的话,萧老板。人人都有寻求帮助的时候,只是一点小忙,算不上麻烦。”
林晦起身给萧明卿去倒杯温水,放到桌上后又坐回沙发上看书。
此时,萧明卿的手机又再次响起,他只能无奈掏出手机,看到熟悉的电话号码,待声音静止,便将手机关机。
耳边终于恢复了清净,没有纷纷扰扰的嘈杂声,只有一片安宁。
他应该很久没有休息过,日料店的生意真的很好,他虽是老板,不需要端茶递水但还是每天有忙不完的工作,听不完的牢骚,操不完的心。
久久才再次开口讲话。
“林医生这些年和莘夏在一起共事应该不容易吧!”
林晦再次合上书,他将目光落在窗外的夜空。
“白先生为人还算和善,我和他之间最多也不过是一些医术上交流的问题。”
“听上倒还不错!”
这是萧明卿有感而发说出来的话,他与莘夏认识的时间不短,但真正相处的时间可能也没有林晦与莘夏相处的要久。
如今,他倒有些羡慕林晦。
“萧老板有心事?若是方便的话,不妨说给我听听。其实,倾诉有时候也是一种情感宣泄,多少会减少你心里上的负担。”
萧明卿摇摇头,他并非不想说,不过是不知道要如何开口。
这些年,他唯一可以说得上话的大概只有吴莹,而如今吴莹不在身边,他却真的再无一人可以了解。
“既然这样,我可以问萧老板一个问题吗?”
“你说。”
“站在萧老板的立场上,应该是没有什么人可以完全信任并值得托付才对,所以为什么现在要将全部的寄望寄托在一个人的身上?”
萧明卿并没有很快回答林晦的问题。
他心里确实很清楚,况且,这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是选择。
只是他对于林晦最后的话多少有些不太认同,毕竟立场这个东西,对他萧明卿来说本就是可有可无。
“谁告诉你我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了?”
林晦若有所思注视着萧明卿,他能够看透莘夏心里的恶魔,却看不透面前在这里笑盈盈的男人。
他一直以为如今的站队已经是最后的结果,可萧明卿的这句话似乎又透露着什么。
“不知萧老板和白先生……”
林晦没有说完,但仅仅提到这个名字,他相信萧明卿可以领会到话里的意思。
只是他在萧明卿的眼里看不到任何真实。
“林医生,我萧明卿只是个小人而已,依白先生的性格未必会看得上我。”
“这可未必,在我看来,萧老板才是我们当中最清醒的人。”
萧明卿没有应答,他只是礼貌的笑了笑。
论清醒,萧明卿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的目的很明确,所以他所做的任何选择,他所寄托的人都是建立在自己的目的上。
他与莘夏不同,莘夏享受的是过程,他要的只是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