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年之时,让葬礼上的审判者坠下神坛。
人人惧他,可又有何人知道,曾经他也是干干净净来到这世间。
如今,那个被他拉下牢笼的少女,在怀中安稳的熟睡着。
他唯一的侥幸,让他们成为家人,即使她恨他。
很多事都是注定发生的,直线会走向闭环,日出即是日落,太阳便是月亮。
棋盘上的黑子大杀四方,白子百般阻挠,却也逃不过失败局面。
人人都可以是棋子,也可能是弃子。
唯独执棋者只有一人。
床榻上的莘夏久违的感觉到安心,少女的体香使人沉醉,如若可以做到一直沉睡不醒,该有多好。
次日,晨间的一抹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映射在躺在床上的人的身上。
榻上也仅剩一人。
昨日虽喝的不算太多,但对于鲜少饮酒的张芒还是觉得头痛。
她总算理解了那些喝多人第二日糟糕的精神状态,然后开始后悔,为什么没有去接过那杯柠檬水。
朦胧中,她只觉得周围有些陌生,头脑瞬间清醒不少,迅速坐起身来,巡视周围。
完全一个陌生的房间,她全然忘记昨夜是如何进到这个房间的。
依稀记得自己喝了不少,因为不想看见莘夏,才选择提前回屋,然后迷糊中,走到了第二、三……
她彻底想不起来,但在环视房间一圈后,基本可以确定这里是莘夏房间。
既然如此,那昨天夜里莘夏又是在何处留宿。
她转过头,看向一旁早已冰冷空荡的位置,一声苦笑。
还真是可笑,虽曾在一张床榻上共枕数次,偏偏现在却感觉恶心至极。
她回到自己的房间,简单洗漱过后下了楼。
同往日一样,见到早已端坐在餐桌前看报的莘夏。
她佯装无事发生一般靠近。
还久违的主动打了招呼。
“早上好。”
莘夏身子一愣,显然被张芒这一声早所惊讶到。
出于礼貌,他应该回应,却久久不闻其声。
“我酒量不好,喝多了,不知道那是你的房间,抱歉。”
然后听着张芒自顾自的解释昨天夜里发生的一切,并道歉。
直到饭菜端上桌,看着张芒扒拉起碗中的食物,似当昨天夜里事毫不在乎一般却还是心事重重。
“以后不许喝酒了。”
最后还是狼狈的做出妥协。
早饭过后,莘夏要去警局,但他似乎并不想这么直接过去,总想要给索然无趣的生活找点乐趣。
吃饭的过程中,他心里的算盘声就已经哒哒作响,恨不得崩到张芒脸上。
“昨天我陪你出去,今天也该轮到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
张芒应下的十分爽快。
“这么爽快,都不怕我再把你卖了?”
“随便你,反正我也打不过你。”
张芒说话的语气显然是赌气,她哪里能管的住莘夏做什么,从来都是自己被安排的,是死是活还不是人家一句话的事,甚至懒到连根手指都可能不需要动。
莘夏看着张芒这副模样,忍不住想笑。
怄气确实也正常,毕竟昨天自己说了那些扯淡的话。
不只是出于心中的愧疚还是什么其他缘由,莘夏放下碗筷,试图缓和气氛。
“这么大的火气,看来中午要让人准备些清淡下火的饭菜了。”
张芒本不想和莘夏啰嗦那么多废话,但一想到本就清淡的饮食再清淡下去,心里就更不是滋味。
她同样放下碗筷,强颜欢笑的看着莘夏那副似笑非笑的嘴脸,但还不敢显露太多不满的情绪,只能故作镇定。
“我真的谢谢你,但不用,吃的再素,我都不会下火。”
后面的话几乎张芒是咬牙切齿憋着一字一字说的。
反观莘夏,似乎将捉弄张芒当作生活中解闷的乐趣之一。
“不客气,你开心就好。”
却也难得,往日张芒同莘夏说话的态度绝非会像现在这般,就算是近几日的张芒也好,最多说话夹枪带炮之类。
他似乎看到了张芒过去的样子。
可明明昨天自己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
内心挣扎良久,他还是没有说出那句抱歉。
可张芒多么希望得到那句坦白,即使是旁敲侧击的告诉她当年究竟有没有发生那些事也好,至少心里得到了安慰。
早饭结束,莘夏才告诉张芒去警局的消息。
虽说张芒如今与杨星也该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但在得知去的是警局,心中还是多般不情愿,甚至在和莘夏几经周旋都无法改变下,只能骂骂咧咧的回屋收拾东西。
等下楼后正看到莘夏一伏交代事情,她压根不在乎他们说什么,甚至在路过莘夏时没有停留等待,而是一昧的往前走,自己到外面等,脸上写满了不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