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想直接杀死腹中的孩子,但在看到薛晴面露柔情扶住孕肚的样子后,还是没忍心动手。
他找到那个孩子的父亲,那人正在国外的一家地下黑赌场疯狂的下注。
男人的长相丑陋,连莘荀的百分之一都没有。
他贿赂了赌场的老板,男人仅用几个小时的时间就赚足了上百万美金。
大约是一辈子没见过这么多钱,男人激动的跑到赌场楼上的酒馆喝的酩酊大醉。
他出门时,外面的天蒙蒙亮,路上的行人很少。
莘夏只是跟在男人的身后,来到一栋破旧老楼前。
他清楚的在窗外看到屋内的景象。
男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和一个女人,他忘记当初又是如何将这幸福的一家三口折磨致死,他手上沾染了太多的献血。
薛晴自打被莘荀□□怀孕后,精神状态一直不太好,后来是在国外接受治疗时才渐渐有好转。
在莘夏成年的那年,她爱上了这个男人。
而男人只是负责给她打扫房间的一位普通的清洁工。
可先前的□□终究给薛晴留下了不少阴影,所以薛晴一直未同意和男人发生关系。
最后还是在某个夜晚,男人偷偷溜进了病房,再次□□了薛晴。
之后陆陆续续又发生多次关系,导致薛晴的精神状态更加不稳,直到被阎妄带回岛上,见到从出生便没有见过的莘夏。
恍然间,薛晴握紧刀子的手颤抖起来。
原来已经过去了十八年,在莘夏缺失的十八年里,母亲又该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她从没有好好准备过一份礼物给自己的儿子,哪怕是一个普通的生日蛋糕。
命运确实是不公平的,她一次次被剥夺了做母亲的权利,没有人问过她的意见,也没有人在乎过她的想法。
每一次□□都如同被下一次蛊毒,她中毒太深,早已深入骨髓,再多的良药都无法医治。
“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张芒看向还在站在原地的安,隐隐感到不安。
“不知道,林只是说她的身体不好,所以一直留在这里治病。”
没有人告诉安,薛晴是为何生下了他;也没有人告诉安,薛晴又为何生而不养;更没有人告诉安,薛晴可能早已忘记了安的存在。
他们只是想让他留下来陪着薛晴。
“张芒,如果她死了,莘夏会来吗?”
“应该不会。”
张芒并不想骗安,但以她对莘夏的了解,莘夏绝对不会做出见一个死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
那日在威尔斯的办公室,林晦说如果她死了,以莘夏的性格绝对不会来收尸,她没有感到一丝悲伤。
或者说,她赌的是莘夏根本不会让她死。
赌赢了,她就可以活着出去。
至于薛晴,莘夏不想让她死,她就算像具尸体一样每日躺在床上,都无所谓。
安怎么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他不愿意承认。
在张芒第一次问诊后,前脚刚从林晦的办公室出来,安便走进。
“她是谁?”
“张芒。”
林晦毫不避讳的回答安的问题。
“她为什么来到这里?”
“不知道。”
林晦从不会去试探莘夏的想法,哪怕可能对自己无益。
多年来,他始终保持自己的边界感,在周遭的人和事上不发表任何意见,尽可能的不去牵扯他们之间的矛盾,冷静的获取自己的利益。
“她和莘夏是什么关系?”
这一次,林晦没有说话,而是抬起头注视着安。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句话让安误会,才会联想到张芒和莘夏有什么关系。
“什么意思?”
“她来的那天晚上,我见过她,她在睡觉,她睡的很熟,我想她应该做了个好梦。”
林晦的身体一怔,他注意到安没有说张芒是被下药迷晕的,而是说在睡觉,平常的像是只度过一个失眠的夜晚。
“她为什么要被送到这里来,她会死的。”
“她不会死的。”安没有再说话,而是静静的望向前方。“只要莘夏不想她死,她就不会死。”
“为什么?”
“没有会想让自己爱的人去死。”
安讨厌这个被人妄议的理论,既然不愿意让自己爱的人去死,那为什么还要百般折磨她们,看她们受尽苦难?
薛晴也好,张芒也罢,她们都没有死,但就是痛苦的活着。
人总是习惯矛盾,表达爱的方式明明很简单,偏要做另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