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云华眼神示意着远方高处的“那个位子”,随后又摇了摇头。
“我想着如今的这位,政绩就不错,就是其他方面不太好。”她看了看眼前瘦了的两人。
路惊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陈云华补充着说:“总之,这谁在位对我们来说都一样,我们也影响不了谁登基,你们也回来了,咱三个好好生活就好,不管其他,啊。”
他们三个默契的没有提到今后是否会有人离开这个问题,开开心心得过了一晚。
几日后,大将军李秣骑着战马到了城门口。
城中百姓多数自发的站在了路的两侧,中间空出来宽敞的路。身为当朝皇帝的李滇,亲自来到城门口迎接大将军。
城中各处张灯结彩,屋顶上方彩旗飘扬,百姓无一不欢呼,凯旋的将士意气风发,胜过一众飘扬的彩旗。
路惊云和楚辞暮站在了队伍里靠后的地方,看着李滇和李秣“兄友弟恭”。
路惊云贴着楚辞暮悄悄说:“这两人之间的气氛明明气拔弩张的,我可不信一朝皇帝不知坊间的传闻,可表面上却和和气气,你说他们装着累吗?”
“身为皇室,或许他们也无可奈何吧。”楚辞暮学着路惊云的样子,也贴上去悄悄说道。
骑着马的将军和皇帝很快走过了这条街,两旁众人纷纷散开了去。
不时,官府的队伍便来到街中,贴上了告示:
“传圣上口谕:
大将军率军战胜而归,守护边疆各大城池,有兄如此,实乃朕之幸事。今特大赦天下,以示国兴!”
路惊云率先跑去看了告示,将上面的内容一一读了出来,楚辞暮听到“大赦天下”,眼睛亮了亮,可这光亮随即就消失了。
大赦天下的人里面,不包含他的父亲。
路惊云看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深知各色的语言安慰对于这样的情况都无济于事,不如安静的陪在他身边,在他需要时伸出援手。
二人一同回到了家中,却不曾想家门口早已经有官府的军队等候,带队那人见两人相伴而来,上前一步,伸手作揖:
“我等奉圣上命令,来送前辈回家。”
说完,便将身后轿子里的人抬了出来,放在了门口。
他们掀开轿子的帘席时,路惊云才看到好家伙,原来这一堆人身后还有个轿子,人不散开还真看不出来。
楚辞暮看了看担架上的楚朝云,骨瘦如柴,但好在没有新添的伤口。
那群人在放下楚朝云后,迅速离开了街坊。
路惊云和楚辞暮二人共同抬着担架,将楚朝云带进了院中,在屋内听到声响的陈云华早已到了院中。
她看着两人将楚朝云抬到了院内,轻轻放了下来。许是近乡情怯,又或害怕多年等待成泡影,她有些不敢上前,颤颤地伸出手。
想要触摸他,又怕弄疼了伤口。
不觉间,眼前的景象模糊,陈云华泪眼朦胧,抬手擦了擦眼泪,眼前清晰了一些,大体却还是模糊。
“朝云,你回来啦?”
“这么多年,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话还未完,陈云华已哽咽不停。
担架上的楚朝云听到陈云华熟悉的声音,发出了“嗬嗬”的声音。
眼前的人是自己朝思夜想了十多年的人,此时相见,却不如不见。
他想要哭,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陈云华跪坐在了楚朝云身侧,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回来就好,现在我们四个啊,真的团圆了。”
楚辞暮跪了下去,对着楚朝云拜了拜,泣不成声,“父亲,孩儿不孝,在地下室中竟然没能认出您来,若是,若是认出您来……”
话到此处,楚辞暮难得的沉默了下来,就算当初认出来了又能怎样,以他们的情况,也无法救出出朝云。
楚朝云听着他们的哭声,缓缓流下了一滴血泪,路惊云帮楚辞暮擦了擦眼泪,摸了摸他的头发。
陈云华收拾好了情绪,笑意中带着些哭腔,说:“今天真是个好日子,咱都别哭,笑起来,今后我们的日子一定会更好的。”
陈云华嘱咐着两人,轻轻将楚朝云安顿到屋内,然后再写幅对联。
路惊云抢着说“我去买红纸,暮暮留在家里陪长辈”,便买了红纸回来。
路惊云想了想,这对联写什么呢?灵光一闪,他提笔在红纸上写到:
若使今朝复明日,岁岁长宁岁岁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