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又只剩下茶水和茶具接触的声音,一杯茶泡好放在景岱面前他这才抬头看向沈诺希。
姨母句句真诚全是站在他的角度为他着想,是他不该把父子和君臣关系混淆,他和父皇关系的顺序从他接任太子后就该是君臣先行,君要如何不是臣子能决定的。
“谢谢姨母,我明白了,姨母字字句句都是为我考虑是我钻牛角尖,日后还望姨母多多提点君子兼听则明,他们不敢和我直言只有姨母敢这样直白的点醒我。”
景岱站起身后退两步向沈诺希行礼,这一路能有姨母的帮扶厚爱是他之幸事,如果按照自己想法继续坚持定会酿成祸端。
“你能想清楚就好,生在皇家的孩子就是会比寻常人家承担更大的责任,周边迷惑性因素太多你要记得自己最初的志向,不要忘了自己是谁。”
沈诺希也常常这么提醒自己,不要忘了自己是谁不要忘了自己的目的,其他一切不过是浮云。
转天两人都起了个大早,沈诺希约景岱一起爬山放松,在宫里每天看的都是那四方天就算工匠技艺再高超时间久了早就审美疲劳,不如亲近一下大自然看看没有人工干预生命的美丽。
“姨母你看,这树中间被火烧空了竟然还能活。”景岱看见一颗中间空心的树有些惊讶,后花园中从没有这样的树,那些树但凡枝叶枯黄就会立刻被移走换上生机勃勃的树苗。
“这就是生命的力量,被石头压着的种子也可以顶起整颗巨石,只要有阳光雨露植物就会生长在各处。”
一路上景岱看什么都新鲜,好像化身十万个为什么,沈诺希也不是每种植物都认识大部分还要靠裕之科普,一直听闻大宗族培养的人能力非凡,现在一问才知裕之的知识面有多广,哪怕是有两世经历的她也甘拜下风。
登顶的时候山脚下城池显得格外渺小,今天天气很好云彩都在高空视野开阔,和从低处看风景完全不同。
“姨母,你去过海边吗,那的景色和书上写的一样吗?”景岱被眼前的景色震撼,在此之前他还从未登上过高峰俯瞰京城。
“差不多,不过百闻不如一见,你得亲自去看才能体会到海洋的震撼,海水在夏天会比陆地凉爽冬日又会比陆地暖和,脚踩在沙滩上感受着海浪拍打小腿那种感觉是无法用语言描述的。
如果坐船出海天气好的时候海天一色,好像云彩掉进了海里天空触手可及;如果天气不好海面会掀起滔天巨浪,可以瞬间吞没巨型货船。”
沈诺希避开前一个问题,她在这儿的几十年还没去过海边,但是在现代她去过很多次,也曾亲眼目睹潮起潮落海边日出。
“那他们送来的螺贝里面的声音真的是大海的声音吗?”
“准确来说并不是,那是海螺中空腔和外部声音共振引起的,但是它和大海的声音很像你可以把它想象成大海,等日后到了海边再自己亲耳去倾听大海的声音。”
沈诺希的描述引起景岱好奇他又开始和沈诺希约定日后游历山川湖泊,明朝这么大的疆域他想亲自去看看各处风光,而不是坐在宫中看着别人写的游记。
听他这么说沈诺希思路一时跑偏回想后世对景岱的评价,好像没有哪个文献里写过景岱热衷自然风光,自己这个变数说不定就会把他变成喜欢旅游的皇帝。
历史上有这么多帝王,他们的爱好各式各样,多一位喜欢旅游的好像也不怎么奇怪。
和景岱聊完没过几天她去找周佑安的时候得知最新消息,景岱已经不再和万岁争执该不该修缮陵墓,甚至主动找万岁承认错误,这几日两人关系有了明显缓和。
周佑安还吹了一套彩虹屁,夸奖沈诺希有当说客的本领,那么多人劝都没用结果被她说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