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二十左右,怎么了。”沈诺希话刚出口就看见刘雅楠低落下去,一时没反应过来怎么戳中她伤心事了。
“没事,提前问问到时候还能有个准备送送你,此一别又不知何时才能相见。”京城到杭城中间相隔千里,自己要不了两年就会订婚出嫁,出嫁后又会过怎样的生活一切都是未知。
“没关系,如果你想见我就写信给我,等我空出时间一定过来找你。”两地距离遥远让刘雅楠奔波并不现实,她就不同在这儿本就没多少牵挂。
如果有一天雅楠写信说想见她,为了赴约披星戴月又如何,两世加起沈诺希已经活了四十多年,算不得大彻大悟但也逐渐看清一生中何事才是最重要的。
“那就这么说定,如果你要嫁人一定提前通知我,我好赶去为你庆贺,我也会提前告诉你。”刘雅楠拉着沈诺希脱离正在行进的人群,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外认真看着沈诺希的眼眸,她想让诺希明白自己并不是随口一提,是真的在与她做承诺。
“好,一定提前告诉你。”沈诺希如此应下,她忙碌这么多年就是为了自己以后生活顺遂,若是有一天她要结婚,结婚对象一定是她自愿选择的可心人。
“诺希,你有没有想过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刘雅楠得了她的许诺又开心起来,拉着她重新走入人群谈起未来,往后的日子无人说得准,人们总是喜欢往好的方向遐想。
节日中往来行商货郎众多沈诺希也从他们手中买下许多稀罕物,本就不堪负重的车架彻底装不下她的行囊。
琼莹请来的镖师是嘉应镖局的,他们大多擅长刀剑拳法也有识路的向导,当初在京城时就对他们略有耳闻。
“小姐,咱们去之前要不先给周大人通个信,万一他整日都住在营中那可怎么办。”这趟行程归根到底琼莹并不赞同,周佑安现已不是西厂提督,一路上西厂的据点也不会再为她们提供保护。
若是他在军营中没闯出什么名堂,她们此行完全没必要同他扯上关系,刚被万岁贬谪也就她家小姐心善不惜千里奔赴。
新帝刚登基朝中局势还没稳定,甘州远离京城虽有戍兵驻守可到底也是边疆,那儿的治安如何她们并不知晓。
琼莹唯一庆幸的是小姐没有急着年前赶去,那会天寒地冻土鲁番缺少生活必需品必定时常来犯,她们一行驾着车马赶过去和羊入虎口无异。
“你说的对,咱们不了解当地情况,之前通信也都是请当地联络人代劳,还是提前知会他更为妥当。”
甘州和京城距离遥远,当地风土人情沈诺希都是从游记或者文献中窥探,如今贸然前去并不妥当。
此时的边疆和后世不可同日而语,驻扎在甘州卫的兵营、西北七卫、混杂的部族这些都是不稳定因素。
与现代不同此时部族之间的矛盾颇多,单说信/仰问题就够他们开战打得不死不休,她虽然知道周佑安有点戍边经历可并未深究到底是哪。
甘州地处偏远又是多事之地,是朝中贬谪官员若想留他一条生路首选就是这里,在记录中许多甘州官员是被贬来此处,甘州的发展多也依托于他们想要重返朝堂的愿景。
在沈诺希最开始的计划中确有帮助周佑安在甘州成就一番事业,然后再利用旁的手段把他调回京城的打算。
可反复推敲后这一选项被沈诺希搁置,要想在甘州快速做出一番功绩实属不易除非出现大的战乱,至于其他方法要想在这里推进少说也得三五年,她没有那么长的时间在这儿耽搁。
去年年底景岱刚举行过继位大典,年号是今年正月初一改的,由之前建臻改为宏宇。
至于科考则按照她的建议暂停一年,一来可以显示景岱的孝心,先帝去世无心殿试;二来是因为这两年内忧外患,景岱刚刚接手政务还没打理清楚。
现在贸然举行科考必定和之前无异,沈诺希出宫前景岱曾和她谈过此事,她根据记忆中的资料劝解景岱停科一年。
正史中记载这次科举如期进行,但是选出来的人才犹如鸡肋,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虽写得一手漂亮文章落到实处才发现不过纸上谈兵。
景岱忙于政务发现问题后也没时间再行恩科,就这样一直撑到第二次科考改了题目,这才选上来一部分贤才帮他分担压力。
前朝老臣多是墙头草左右逢源,新提拔上来的西厂提督也是中庸之辈勉强算无功无过,沈仲是外戚为防止树大招风景岱也不敢过于重视。
朝中一团乱麻更远一些的地方官员也无从抓起,只能从他们每年递上来的日志中了解当地到底管理的如何。
景岱和她谈论时并未明确说明自己的想法,只是询问她的意见,沈诺希照实回答,她希望景岱先处理好手中事务再行科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