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诺希示意润涵安排他们落座,站在房间最前面做了开场白,这些兵卒来之前就有所预期。
能在军中训练之余抽时间花钱读书的人都是有好学之心,如今一进屋看见通顶的书架上摆满书籍已是惊喜万分。
其中一个小哥引起沈诺希注意,这人她好像似曾相识,但是猛的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听沈诺希说过规矩后众人落座,她也没闲着,快速提笔把刚才每个人的名字长相和坐的位置记录下来,以免一会儿有人提问时对不上名字。
教学没几天到了谷雨的节气门,往常每到谷雨家中都会做五毒饼用于驱邪,如今来了甘州卫好像并没有看到这边百姓有何准备,但沈诺希还是提前备了食材。
每个节日传统背后都是生活中的仪式感,这天并没有什么不同之处只是人为赋予的意义,用于调节平淡的生活。
兵卒每隔三日会休息两天,在军营中参与训练,谷雨这天刚好赶上他们休息回来,沈诺希也给留了五毒饼赠与他们。
这几天的教学过程中大家相处融洽,来的兵卒也并未提问刁钻问题,多是她解释后再回去自行揣摩。
那个似曾相识的小哥叫简安杰,她也想起到底是在何处见过,这次回来他给沈诺希带来意外之喜。
“先生,这是我在棚户区的孩童手中发现的,那里住的人糊口都很艰难,几乎不可能有人佩戴这种禁步。”
简安杰接过沈诺希递给他的五毒饼有些犹豫的从怀中摸出一枚禁步,看那花色一眼就知是沈诺希丢失已久的东西,如此工艺种水应是世间独一份。
“那天先生走后我采买东西回营又路过那里,就看一群孩童围在一起指指点点,我走过去看才发现他们手中拿着这枚禁步。
问了一圈没人承认,还有人扯谎说是家里祖传,那片除了奴隶就是流民,多是从别处迁来甘州卫,一路颠簸连买谷子的钱都凑不够怎么可能随身携带有这么新的禁步。
我再三追问他们才说是您落下的,那里长大的孩子对撒谎毫无愧疚,只要能生存下去什么事情都能做。”
简安杰看沈诺希拿着禁步不说话慌忙解释来历,他之前一直没敢拿过来,就是害怕先生误解是他串通那些孩童盗取禁步。
周赞礼来的时间不长可足以在他们心中留下印象,将军无暇管理军中大小细节许多细微处都是赞礼拿的注意。
年前和鞑靼几次摩擦他们也有出兵,和鞑靼士兵交手时周佑安的身手给简安杰留下深刻印象。
之前相处过程中他们都以为周赞礼只是普通文官,因受官场排挤才被从京中发配来此处。
往常他的命令他们也都敷衍了事,是周赞礼用功夫说服了他们,让他们记住不该招惹的人不要多言语。
沈诺是他手下幕僚,就看周赞礼对他的安排就知其在心中地位不低,简安杰害怕自己因一时善心引火烧身。
可在这几天的相处过程中他发现沈先生和周赞礼好像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无论他们提出怎样白痴的问题沈先生都会耐心讲解,而且会延伸许多类似的解释。
所以简安杰这才鼓起勇气把禁步带了过来,他检查过玉石并没有损伤,他出身商贾这样的玉器珠宝打眼一看就知大致银钱如何。
沈先生丢了这么贵的禁步却并没有大肆宣扬,就知此配饰不过是他众多饰品其中之一无足挂齿,能得他做幕僚周赞礼的身份深不可测。
“我还以为丢了可惜许久,这禁步刚做好没几日我才戴了一次,还要多谢你替我找回来,你可有什么想要的我与你做谢礼。”
沈诺希察觉到简安杰的不安出言安抚,那日他们不过一面之缘,围着她的孩童和简安杰之间也没有任何交流。
如果是事先商量好的,那他也一定有销赃渠道没有还给她的道理。
“能帮到先生就好,我只是物归原主,能得先生教授已倍感荣幸。”简安杰摆了摆手,他当初问孩童要回来就是为了下次再见时还给沈诺希。
君子立世非己之利,纤毫勿占,他们来此饱览群书已是占了大便宜,怎好再问先生要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