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云仪一听事关景岱,立马让门房把人请了进来,远远瞧着沈诺希就觉得不像裕之。
他们也算熟识,裕之功夫造诣远在她之上,走路步伐不该如此。
离近一看才知,哪里是裕之,明明是本该在紫禁城中的景岱。
景岱的到来也把王云仪吓了一跳,又想到他用的假身份,立马挥退下人,让贴身婢女前去守门。
“陛下安康,可是有何烦心事?”王云仪让出主位请景岱上座。
“外婆近来一切可好?”朱景岱并未直言自己想法,先是把府中众人关心了一圈,又说沈流玥一切都好。
早在发现他的身份时府中众人就行动起来,远在诏狱的沈仲也被喊了回来。
大家都是聪明人,寒暄的话一来二去王云仪听懂景岱前来是找诺希,借口前去准备出了厅堂。
“姨母,此次贸然前来,是有一事想与你商讨。”王云仪出门后朱景岱直言,沈仲回来前,他还想同沈诺希敲定对策。
“何事这么急迫?”放榜在即,这会儿偷溜出宫,必然和此事有关。
“我想明后两日把学子聚在一处亲自面见。”
“此事要做只能定在一个时间,众口铄金,分开难免会出纰漏。”
说着容易,要想实施绝不是他们两人就能做到,参与殿试的学子少数也有一二百人,这么多人聚在一处,不被人发现的概率极低。
“全部都要见吗?这么多学子单说约出来就是一大难题。”
“全部都要见,就是因为难所以我才来求助姨母,希望姨母能为我出谋划策。”
景岱已不再信任那些筛选试卷的考官,这次参加殿试的二百三十一人,他要自己面见筛选。
“我突然想起一个点子,只是这事有些伤名声。”
沈诺希沉思片刻,灵感迸发,聚会召集在一处困难,但全部抓起来就很容易,这些学子大多身手平平。
如果以审查的名义,全部抓去北镇抚司,挤一挤还是能装下的。
而且在北镇抚司中,也不怕有人铤而走险,但凡有小动作的,竖着进来,能不能出去就是另一回事了。
只是这招实在下流,天下读书人最看重名声,北镇抚司若是因此事把人全部带回问话。
景岱和沈家,没一个跑得掉,到时上奏弹劾外戚专政的奏本怕是会比弹劾周佑安的不遑多让。
“姨母不妨说来听听。”景岱一听沈诺希有点子,一下提起精神,名声在某些时候不值一提。
沈诺希把自己损招讲给景岱,眼睛时刻注意他情绪变化,直到自己说完,景岱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此计甚好,殿试题目泄露最气愤的本该是这些学子,把他们聚在一处问询十分合理。”
“只是这样,陛下专宠外戚的名头怕是要被扣上。”
“此事伤害最大的是外公,他们再怎么看不顺眼我,也只能忍着。”
景岱丝毫不把那些言官放在心上,他要做的事情利国利民,看不出他良苦用心的才是蠢人。
背后不说人,说曹操曹操到,景岱话音刚落就听见门外敲门声,沈诺希前去开门,站着的正是沈仲。
略微寒暄后,景岱说出刚才沈诺希出的点子,这想法实在难登大雅之堂。
沈仲对于家庭的重视程度,决定了他会在一定前提下无线包容家人,更别说君臣有别,只要是景岱说那就是命令。
两人一拍即合,沈仲听完后立马出门前去安排明日之事。
朱景岱和沈诺希相视一笑,曾经一起背着母妃做坏事的刺激涌上心头。
他在课业上向来严谨,可几岁的孩子能安分到哪儿去,又有沈诺希这狗头军师从旁辅助,他俩没少干爬高上低不符皇子身份的事情。
晚上用过饭后,景岱被带去沈流玥进宫前住的院子,这间院落的仆从、洒扫和府中别处是一样的。
一开始是以防三年之期后沈流玥被遣散出宫,后来是为了不管沈流玥何时出宫省亲都有住的地方。
朱景岱也是第一次来这座院子,先前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触碰到母妃入宫前的时光。
沈诺希看出他的好奇,刻意留下为他解释,这间小院也盛满了她和姐姐共同的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