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门口仅隔一条狭窄的巷子,最近村里的老少不常从这里经过,可她不以为然,舍近求远怕不是傻子吧。
夏夜飞虫肆意横行,在头顶上方微弱的路灯光晕边缘不停打转,似乎找到了光,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去,却不敢停留回头。她从小最怕的就是它们迎面飞来,朝她漂亮脸蛋扑过来,用力摆手阻断它们也不减热情半分。
巷子极深且长,遥远看不见尽头的家。
无论村子怎么变,她都可以闭着眼倒着走找到回家的路,这条巷子更是不在话下。
可是今晚当她经过这里时,感觉荒废了许多,有点阴森森的。路上的阿奶爷爷没了聊卦声,所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隐约走到一半,她越发觉得不对劲,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动,可能是看家犬吧,自己胡思乱想了。
巷子的两对面一般有人家住,门也会虚掩着,好让别的乡亲来家里瞧一瞧。
但就是快开学的一阵时间,小学生不再走街串巷跟其他孩子追逐玩耍,以前即使是傍晚,也会吵到半夜,她时常学会忍让,和小孩子计较个什么劲儿,自己还不是从孩提时期过来的,只不过时光荏苒,物是人非了。
她没发现,自己一边走神一边小碎步地走着,即使没有路灯的指引,她心中也有永恒的目标。
起初她还当假期快结束了,但大人们低估了村里的小孩,夜晚一支笔,一盏灯,什么超能力都原形毕露了。
可是现在假如像她所想的那样,那么这条巷子也不例外啊,应该是灯火通明,并且时不时传来训斥孩子的话,引得邻居都来凑个热闹,说我家小孩也一样,老师比我们管用,看他们以后还写不写作业。
今晚怎么哪里都怪怪的?
走着走着,从起点到终点,这条巷子荒无人烟,她似乎是摸着黑走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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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关上大门,可还是吱呀作响,引得外婆那屋有了动静,她小心翼翼的贴着墙角走像做贼似的,生怕被发现,然后被说教一顿。
嘎吱一声,她关上自己的房间的门,好险,虚惊一场。她发誓下次再也不半夜跑去给蔡思萌过生日了。
外婆起身趴窗户往外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异常,应该是风刮大门沙沙作响,便躺下继续睡。
第二天清晨,她不是被鸡鸣叫醒,而是外婆烧炉子悉悉碎碎的声音把她吵醒的。外婆起的比村里的鸡还要早,那她算不算间接闻鸡起舞了?等空闲时间问问她老人家。
今天天气不错,阳光直射进院子里,照得人暖烘烘的,还有几束光透过树叶缝隙钻了出来,地上满是星星点点的光斑。
“丫,起床了吗?院子里的那块地你趁着今早翻翻土,浇足水,我打算再种一轮萝卜。”外婆轻摇扇子,火苗不一会儿从里面窜了出来,她将盛满水的茶壶放上去,稳稳当当。
“外婆,萝卜吃过了,我们种花吧!”种的白萝卜太单调了,即使也有红色的,青色的,但总归是萝卜,可花草不同,欣赏多了能陶冶情操。
“花?向日葵吗?那还不错,结出的瓜子蘸盐炒着吃。”外婆一面又从里屋抱来两床薄毯晒在绳子上,一面还不忘笑呵呵地同她讲话。
“黄的,暖,向阳生长,盐焗瓜子。”她点点头,攥着几块钱跑出院子。
一路上,赶集的村民很多,几乎都是摩肩接踵,蹭来蹭去。
“叔,我想买一些瓜子,能种向日葵的那种。”她来意直接,脸上还存留着跑步后的红潮,看样子气喘吁吁。
“这年头嗑瓜子的不在少数,种瓜子的我还是头一次见着,这得让我好好找找,你不急吧?”
她摇了摇头示意不急,反正家里还有一块地没翻,更累呢。
坐在店里聊天的大妈们关心小姑娘,把她拉过来先坐下休息一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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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丫头,估计是费了挺大劲去买的吧。”外婆装满两暖壶水,透过虚掩的大门不时望了望巷子那头。
白天,这条巷子看上去极短且静,时不时看见有人经过却不朝里走。
“哐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