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北京胡同和巷里。
朝朔奚刚出门,便被一群老大爷拉住不走。
老大爷们一口京腔,吵得他头疼。
内容无非就是嘘寒问暖的同时又拉他下棋,他逐渐活得倒像是其中的一员。
他好不容易打了个平手,和棋跑路,一溜烟的功夫。
辛既雎从对门出来倒垃圾,路过他们一群。
同样如此,但比他好一点的是,她来去自如,还得到关于他的消息。
“既雎,小奚回来了,这不前脚刚走,你刚来。”
辛既雎笑而不语,望着对门出神,一声狗叫打乱思绪。
她的看家狗,趴在门口,路过生人不理,偏就熟人叫个不停,反着来。
它趴着发毛,她带出门遛弯。
要说辛既雎怎么和朝朔奚重逢的,这跟它脱不了干系,误打误撞。
朝朔奚这哥们,刚一从外边回京,怒发四条朋友圈,控诉自己吃不饱穿不暖,最主要的是,朋友圈仅她可见。
一路上他都在想,她到底在不在乎?
暗恋了这么久,当初头脑发热刚毕业就对辛既雎表白,被人家拒绝得彻彻底底。
她看得出来他的心思,“你喜欢我?”
朝朔奚全盘托出,“我早就喜欢你。”
辛既雎开玩笑,“真的假的?”
朝朔奚比了个耶,随后意识到不对,改回手势,并发誓,“我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喜欢,但我就是喜欢你。”
辛既雎不说话,上手摸了摸他的头,便打趣,“弟弟太小,谈喜欢太早了吧?”
出师未捷,年龄先卒,他俩差三岁。
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走到一家糖人铺,夹在小巷子里,他不爱吃甜的,但记得她喜欢,便买了两串尝尝。
摊主问他要啥样的,他看了看桌上的糖人模型,想了想,一只狗和一条蛇。
摊主嘴上说说这两个不太搭,手上没停,不一会儿,栩栩如生的两样交到他手里。
这回朝朔奚不发朋友圈,直接点进置顶,她的头像,直入主题,“我给你买了糖人,吃不吃?”
—
辛既雎出门没带手机,就在附近一带溜狗。
但不专心,心里想着刚才大爷的话,地上的狗如同脱缰的野马,手绳嗖地滑走,她反应过来时发现周围早已没狗的踪影。
辛既雎唤了几声它的名字,没反应,找了几条街未果。
傍晚已黑,她想着上网寻狗,便匆匆忙忙地跑回家。
胡同和小巷里路窄,她摸着黑朝前走。
回去的路上,她听到熟悉的叫声,继续向前寻找。
一不小心,撞着人,东西落地粉碎,她连忙说抱歉,“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被撞的人也不恼,手绳一松,地上的狗正舔得津津有味,又发出声来。
辛既雎朝下看了看,又上手摸了一圈,果不其然,就是它。
“你乱跑到哪去了?不知道我很担心吗?”辛既雎蹲下摸摸它的头,捡起手绳,刚准备说谢谢,可话到嘴边,她头顶上方传来熟悉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