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算的上畅通的道路上,一辆黑色的越野车飞驰而过,引擎的轰鸣声在接近凌晨的夜色中格外刺耳。
藤原通双手紧握方向盘,恨不得将油门一脚踩到底,副驾驶上的三浦理惠则紧紧抓着扶手,指节因过于用力变得泛白。比起身旁的藤原通,她看上去格外紧张,时不时转动头观察周围,尤其是每当路过街角时,一副生怕下一刻看见几辆配备着警笛的车从里面冲出来。
尽管藤原通一路上安抚过不止一次,依然不能让她放松警惕。
这对逃命鸳鸯似乎受到了上天的眷顾,在预计时间内抵达了目的地,东京成田机场。
在三浦理惠的催促下,藤原通在停车场随便找了个位置停下。他们走的急,除了一个小挎包外没带任何需要办理托运的行李,跳下车后藤原通便拉着三浦理惠穿梭在拥挤的人堆中,向着候机大厅狂奔而去。
他们幸运不错,这一路畅通无阻,顺利取完票通过了海关,气喘吁吁地登上了飞往澳大利亚的航班。
找到座位后,三浦理惠即可瘫坐在上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还残留着恐惧与紧张。
藤原通看上去比她好点,将挎包塞进顶上的行李仓坐下后,凑近小声说道:“看吧,都说了不会有问题。”
飞机内的灯光柔和,搭乘这趟航班的乘客大多是结伴而行飞去度假的家庭或朋友,有的在轻声交谈,有的在闭目养神,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平静......前提是,他们不知道这趟航班上有两个手染鲜血的亡命之徒。
三浦理惠还是不太放得下心,于是当空姐路过他们时,她上前询问道:“不好意思,请问飞机按预计时间起飞吗?我们赶时间。”
空姐面带微笑的回答她:“这位女士,我们暂时没有接到的通知,所以飞机应该会按照预计的起飞时间起飞。”
等空姐离开后,藤原通拿出网兜里的毛毯盖在身上:“睡一觉吧,等到了澳大利亚,准备迎接我们的新生活!”
是啊,只要飞机离开日本境内,他们就安全了,等落地澳大利亚,今后便是他们二人的好日子!一想到那副场景,藤原通便露出了惬意的笑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预飞时间已过,飞机却丝毫没有起飞的迹象。
三浦理惠的心猛地一紧,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看上去像一只受惊的小动物。此刻机舱内,每一个走过的身影,每一声细微的响动,都让她神经紧绷,害怕下一秒登机口出会突然冒出警方或是特务科的人,将她和藤原通一举擒获。
“冷静点,不会有事的。”藤原通放在毛毯下的手握住三浦理惠,试图安抚她的情绪。“现在警方的注意力都在医院和你操控的在警视厅自杀的那个人身上了。”
“松本雄吉也死了,不用烦心他为求自保出卖我们。还有你控制的那个倒霉蛋破坏了医院监控和火警报警器,足以成为我们的挡箭牌吸引警方的注意力,为我们争取时间,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离开日本了。”
藤原通说的三浦理惠都明白,她真正担心的是:“我知道,但是特务科那边,萱野春树他”
“那个人度假去了,不会知道的。”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藤原通也不由地紧张起来,声音也比之前提高了几度。他们在害怕,恐惧着那个几年来如头顶上悬着的达摩克斯之剑,压的他们喘不过气,过着提心吊胆生活的家伙。
“啧,如果不是松本那个蠢货疑心病犯了,非要去招惹东京的负责人,你我怎会如此被动。”
一想到那个蠢货,藤原通就咬牙切齿:“都跟他说了不会有事的,偏不信,非要去雇个杀手搞这么一出。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被逮到了吧。”
三浦理惠听着藤原通的话,微微点了点头。
没错!他们现在如此被动,全拜松本雄吉那个蠢货所赐!
三年前,他们两人在东京旅游时结识了松本雄吉,看在同为异能者的份上三人便互相加了联系方式,又在一通机缘巧合下,三人决定去做人/体/器/官/的生意,挣快钱。由松本雄吉利用医生之便挑选目标和手术实施,三浦理惠负责催眠目标,让对方“心甘情愿”躺上手术台,最后又藤原通联系合适的买家以及送货。
为了不引起两个地区监督员的注意,这个生意三人做的并不频繁,基本上做上几单后就要歇好几个月。一年时间里他们其实并没挣到多少,反倒日子还过的提心吊胆。
本来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持续下去,谁曾想,松本雄吉有天慌慌张张跑来说他被东京的监督员盯上了,理由是对方与警视厅搜查一课合作,准备将他私下半加入的一个帮会一网打尽,而且人现在已经住进他医院里了。
藤原通和三浦理惠劝过他,只是警视厅打算对那个帮会收网,不是他们三人做的事暴露了。但松本雄吉完全听不进去,一口咬定对方一定会顺藤摸瓜查到这件事,于是打算先下手为强将人杀了,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
在他雇佣的杀手失败后,藤原通觉得不能让松本雄吉继续胡闹下去了,他们决定彻底舍弃松本雄吉这位同伴。
于是三浦理惠乘机催眠了那个杀手,让他在醒来的两个小时后自杀,之后假意答应松本雄吉帮他药倒了住院部的所有人后,藤原通趁他进入病房暗杀不成反被擒时,开枪结束了他的生命,而留在医院的三浦理惠则催眠了一个倒霉蛋破坏了医院监控和淋浴系统,并在住院部放了把火,给他们争取逃跑的时间。
当然,在次之前,藤原通便想办法将他知道的,松本雄吉在国内的几个账户里的钱全部转移到他的卡上。可惜三浦理惠的异能无法作用异能者,不然他们一定催眠松本雄吉,拿走他所有的资产。
好在此刻飞机终于开始在跑道上滑行了,加速,冲向云霄,直到飞机真正到达云层之上,三浦理惠才彻底放松下来。一阵困意袭来,她疲惫地闭上双眼,披上毛毯戴上眼罩,陷入了浅眠。身边的藤原通也松开她的手,跟着进入梦香。
不知过了多久,藤原通被一股臭味惊醒。这股臭味他非常熟悉,每次解决完体内的五谷轮回后都能在厕所里闻到。他用手扇了扇,心想应该是某个乘客吃坏了肚子。
啧,真会给人填麻烦!藤原通厌恶地紧皱眉头,打算待会提醒空姐往洗手间多喷点空气清新剂。
藤原通努力的想要忽视这股恶心的味道,可这臭味却像是有生命一般,非但没有消散,反而越来越浓,甚至已经到了恶臭的地步。熟睡中的三浦理惠也被这股恶臭生生臭醒,她厌恶地皱起鼻子,掀开眼罩。
“谁啊,搁飞机上制造生化武器呢!”
此时,机舱里的其他乘客也纷纷察觉到了这股难以忍受的恶臭味,原本安静的机舱瞬间炸开了锅。人们纷纷露出狰狞的表情,有的用手捂住口鼻,有的大声抱怨起来。
空姐们也察觉到了异常,脸上带着职业性的微笑在机舱中缓步移动,试图安抚乘客的情绪,乘务长则快步走向散发臭味的那位卫生间。
与散发臭味的源头仅一门之隔,画着精致妆容的乘务长脸上尽显扭曲和痛苦的神情,她屏住呼吸强忍着呕吐的冲动,伸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礼貌地向里面的人问道:“这位乘客,请问需要帮助吗?”
然而,卫生间里没有传来任何回应,只有那股越来越浓烈的恶臭从门缝中不断涌出。
乘务长与赶来的几名空姐对视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担忧。一番纠结后,她们决定用钥匙强行打开这扇门。
当卫生间的门被推开的那一瞬间,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味顷刻间扑面而来,像是一颗生化炸弹在机舱里爆炸,席卷了整间机舱。站在门外的几名空姐和离卫生间比较近的几排乘客毫无任何心理准备,当场忍不住呕吐起来。
整个机舱,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卫生间里,一位中年乘客虚弱地瘫倒在厕所的地上,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着,双手死死捂住肚子,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的身下,屎黄色的液体还在不断地从□□处喷射出来,场面简直不堪入目。
好不容易缓过来些的空姐们连忙捂住口鼻,眼神在地上的乘客和同事间来回闪躲,谁都不想去做这第一人。
乘务长简单向几个还站得住的空姐交代几句后,转身迅速跑向驾驶舱方向,向机长报告这一紧急情况。很快,所有乘客便通过广播听到了机长的声音。
由于情况特殊,他们这架飞机不得不在20分钟后迫降至名古屋中部机场。
听到这个消息,藤原通和三浦理惠本来已经放进肚子里的心再次提了起来。他们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焦虑与不安。
/
楠木俊在结束了与负责中部地区同事的通话后,拿起另一部手机,凭记忆在键盘上输入佐藤警官的号码,拨了过去。
楠木俊故意将嗓子压的很低,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虚弱无力:“喂,佐藤警官?我是楠木。那个,我从医院出来后就被转移到横滨医院这边来了,麻烦你帮我转告目暮警部一声,我现在很安全,不用担心。”
“真的!太好了!”佐藤警官在听到楠木俊平安无事后,终于是松了口气。“为了找你,我们都快把东京医院翻了个遍,我还以为你”
“真的非常抱歉,走的急,手机忘在病房了。”
其实他自己的手机正安静的躺在裤子口袋里,为了坐实这个谎言,所以借用了与谢野晶子的备用手机。“估计也拿不回来了。”
“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我可以跟消防支队的人说一声,让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