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宿主，你看下雪了！】

系统更加兴奋，要是有实体的话，它想必已经跑出去了。

林羽识闻言，微微抬起手，一片白色落在他的手掌心。

荒山不会下雪，有的只有无尽的荒凉和危机。

他冰封荒山之后，有的只有常年不变的皑皑白雪，每一片冰雪都是一个模子，不会融化，不会变形，带来的是永恒不变的死寂。

“不是雪。”林羽识看着掌心，轻声说道。

【……】

系统也发现了：【……嗯，不是雪，是毛。】

白色的毛。

整座荒山上拥有白色毛发的活物只有那只猫。

林羽识回头，飒飒飘絮之中，早已没有白衣修士，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华丽黑衣的高大男人，一头墨发随风摆动，微微垂首，似乎面带笑容，温柔而神秘。

男人察觉到视线，轻笑一声，从怀里的白猫身上捏起一搓白毛，对着林羽识的方向吹动。

一搓白毛在一片“柳絮”之中穿过，从林羽识的眼前落下，似警告，似挑衅，又似温柔的呢喃。

一路回去的路上，系统难得的很安静，等到了山脚下，系统才庆幸道：【幸好我没有毛。】

刚才它虽然也没有看清楚，但那只白猫显然没有那么毛茸茸了，他甚至看到猫屁股上的裸色。

【我代表全天下的爱猫人士向他进行谴责！】

【不，我要向动物保护协会举报他！】

林羽识把林容云的剑收进储物戒中，他看着空无一物的双手，心中也空荡荡的，他非石头，也非木头，作为一名剑修，虽然早就不执着于手中剑，但对于随身佩剑的消失，他仍然失落。

刚才那个男人把“千情剑”幻化出形的时候，他的心也为之一动。

世人总说这把剑是用他的“情根”所制，所以他才无畏、无感、无情，事实上那只是一把普通的剑，是早些年随手在凡间市集所买。

那把剑随他入道，日夜陪伴，遇到师尊的时候，师尊夸它是把不可多得的好剑，并取名为“千情”。

那是他的本命剑，因他而生，如今他修为尽散，神魂千疮百孔，在雷劫之下，千情也化为碎片。

系统见林羽识盯着手心发呆，大脑的零件卡吧一下转动起来：【宿主，改修有情道吧亲，有sss+紫级武器相送哦，还免费赠你一本神级功法，登仙成神指日可待了呢亲，确定不来一套吗！】

宿主真是死脑筋，修为都没了，身体也换了一个，明知道修无情道是这么个下场，为什么不改修有情道呢？

还有那把千情剑，听名字就垃圾，哪里比得上它的天地玄黄剑，宿主可真不机灵！

【宿主，修无情道有啥好的，变成个石头木头什么都感受不到，有什么意思呢，你瞧瞧你，被亲近的人害成这样，连恨的情绪都没有，这一点都不是正常人的反应。】

系统是真的很苦恼，这样下去宿主真的变成石头了该怎么办，它还怎么完成任务！

“不是。”

【啊？】系统没听清。

林羽识停顿了一下，淡淡道：“机器，也懂正常人？”

【……】

系统这次是听清了，但犹如晴天霹雳，僵硬了良久后哇的一声大哭出来，宿主好过分，平常不理它也就算了，一开口就扎它刀子，太过分了！

林羽识没有禁言系统的哭声，但也没有关注躲在神识角落里生闷气的系统。

南嘉已是元婴期修士，却对系统的存在毫无感应，可见系统的确如它所言，它的存在对这个世界是降维式打击。

但就是这样的系统，那个男人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入侵，系统甚至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盯上，可见那个男人的实力深不可测。

林羽识能感受到灵魂中多了个契约，这次见面他意识到这个契约绝非那个男人所为，对方也是受害者。

能在他们两人神魂中烙下契约的会是谁呢，目的何在？

林羽识不动声色的看向识海中的系统，一个来路不明的机器，一个欲望交织的契约，或许是为了破他的无情道。

他踏上这条路的时候便看到了无情道的终点，这世间容不下他。

所以古往今来，修无情道者何其多，他们比其他修士有着更坚定的心，更恐怖的实力，但却无一人能修成正果，甚至除他以外，无一人达到大乘期。

修无情道者向来被人敬而远之，甚至被当成杀人机器一般厌恶着，而他作为这世间唯一一个修为最高的无情道者，世人皆恶，惧怕他的能力，更惧怕他为了成道，献祭全天下！

被芸芸众生以杀人魔的视线关注着，林羽识选择画地为牢，甘于自封。

但世人皆不知......并非是他选择了无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