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师父！”心情不错的李凌风看着骨龄已经二十有一的宁遥，心理有点儿不是滋味，这孩子要是能让他早点遇到，那该多好啊！

不过如今能够遇到也还行吧！这孩子天赋好，只要她勤奋修炼，这进度必定也能赶上宗内的那些弟子。

“怎么突然就成师父了？”宁遥摸着自己的额头，这才多久的功夫，她居然就多了一个师父了？可这也太.....

心里有些复杂的宁遥，总感觉这师徒名分有些草率过头了，怕李凌风最后后悔，宁遥不得不提醒道：“李叔，收徒之事毕竟事关重要，并非寻常儿戏，你确定不考虑考虑？”

“收徒之事确实是并非儿戏。”李凌风笑着，拿起桌上的小壶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水。

“人都是有所图的，没有所图，大家基本不会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你同我交流所图学到医术药理，可这个东西我又为什么要教你，凭什么要教你？”

收敛起温和没有攻击性的神情，李凌风话锋一转的同时，态度也变得十分的漠然：“在这个世界，学会一门手艺，绝对可能让一个人，一家人衣食无忧，学医也是一样。”

“可医术怎么能一样？传播医术，教导更多的人学会医理，可以救更多的人啊！医者仁心，济世救人，不是吗？”宁遥有点儿不认同李凌风的话，她觉得他的话是不对的，医应该是不一样的。

“医者仁心，济世救人？”原来你是有这样的想法吗？

李凌风看着宁遥，内心更加认可这个弟子了，看来这些年也不算白熬，只是：“阿遥，你还是太天真了啊！”

“哪里天真了？”宁遥有些不服气，想要救人就是天真的想法吗？

轻抿一口杯中的茶水，李凌风并没有将宁遥的不服气放在心上：“我问你普天之下，谁给人看病不花钱，谁买药不花钱？”

“说说你自己吧，你先前给我采药是为了还债，后面采药难到不是为了卖钱。”李凌风的反问，让宁遥真心不知该怎么解释了。

然而他的话却还没有说完，李凌风问宁遥：“你收钱的时候，有想过这药是用来治病救人的，所以免费给药铺吗？没有。”

说完这些，李凌风看了看宁遥的手，回想起初见时她说会采药还给自己的自信模样，继续说到：“你也曾行医，也曾给人看过病吧！那么你有几次收了钱，有几次没收钱呢？你还记得清吗？”

“我......”宁遥会想着往日的种种，有些哑口无言了。

她似乎，好像，基本都有收取回报，没有收取回报的有吗？答案是有的。

“我错了吗？”宁遥发愣的看着李凌风，原来揭开那些大道理，医也只是普通的一门技术吗？

“内心不定，因为他人几句话就自我怀疑，阿遥这可不行啊！”

李凌风伸手拍了一下宁遥的脑袋：“是否正确，询问之前问问自己的内心，你觉得它是错的吗？”

“我的内心？”宁遥想着自己曾经学医的理由，是什么理由来着，她似乎忘了，在遇到夫君之前，她好像.....

脑袋有点儿发疼，宁遥用手扶着自己的头，她不知道，不记得自己学医的历程，她的一切记忆，比较清晰的记忆，似乎是从遇到夫君那会儿开始的。

可不管如何，与夫君一起行走江湖的时候，他们有遇过发生瘟疫的村子，有遇到过边疆受伤的将士，有遇到过孤苦无依求药治病的老人孩子，她都给医治了，分文未取。

为什么不收取回报呢？因为她不想，而遇到那些达官贵人，那些平民富商的时候，她为什么会收取报酬？因为知道他们生活富裕，有能力支付这些费用。

就连之前在村里，宁遥给村里人看病的时候，说是免费看病只取药费，可最后她有时还是收了村民的看诊费用的。

虽然不是什么银两珍宝，但一把菜，一根黄瓜，一个鸡蛋，那也算是费用了啊！

当然更多的时候，宁遥是连药费都没有收，那时大部分药材，是宁遥自己或者和夫君一起上山采摘的，宁遥把药免费给人家，夫君似乎也没觉得哪里有问题。

一切好像都挺正常，可一但刨根问底，又发现全都是问题，都是矛盾。

“怎么样，想清楚为什么了吗？你治病救人到底是因为什么收取报酬，又因为什么分文不取的？”

“因为我想，因为我乐意，因为我这么觉得。”我想救人，所以救人了，我乐意所以分文不取，因为我觉得他们有能力条件，所以收取了报酬。

听到这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从心回答，李凌风有些诧异：“这还真是一个任性的答复，但有答案总比没有答案好。”

看着明明那么乖巧善良的一个孩子，原来骨子里，居然是常人难以察觉出来的任性吗？这是李凌风完全没有想到的，不过任性点儿也好，会哭会闹的孩子才有糖吃啊！

过了好久，从自己思绪中回过神来的宁遥，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中年人，也发出了属于自己的疑问：“李叔，我们为什么会聊到这些？我们主要说的难到不是收徒的事情吗？”

“噫，好像是呢！所以呢？作为我的弟子，你有什么疑问吗？”李凌风撑着下巴反问：“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