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林中一处木屋。
年迈的老人虚弱地躺在卧铺上,屋内烧着火炉,可是他依旧很冷,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
女孩跪在地上,双手握住他那干枯如朽木的手,面上了泪水早已形成一条条泪痕,眼下的青黑是她这些日劳累的成果,喉中嘶哑。
“季伯伯,你安息吧,允霏会好好的…”女孩眼看着老人闭眼才滴下那颗含了许久的泪水。
茫茫雪天,一片雪白里,只有一个土堆和郦允霏,石碑前的雪地上结了一层冰,那是刚刚撒的酒。
郦允霏就这样跪着,她要守灵三日才能回去,这是第二日了,天寒地冻的她欲要倒下,可是强撑着清醒跪着。
寂静中只有雪花飘落的声音,突然树林深处发生震响,力量波及到允霏,她虚得要命,这下彻底让她晕死过去。
半个时辰过去,允霏快要被雪淹没了,浓密的睫毛上已经结了冰,呼出的气是少之又少,大抵是没救了。
滚来了一颗血珠,它透亮耀着光,如气流般融入允霏的身体里,她飘了起来,雪堆从她身上落下,那血珠打入她的血脉,联入心间,将那颗结了冰的心给融化,猛地一跳动,郦允霏竟吐出来血来,即后脸色变得红润,睫上的雪化成水从脸上流下来。
就是这颗血珠让即将命丧黄泉的郦允霏活了过来,她还是好虚弱,躺在雪地里好似睡着了一般。
“该死!让它跑了!”男人重捶着一旁的树。
身旁的男孩扶住他,关心道:“哥哥,还是算了吧,这还魂珠是千年灵物,这么多年都没人可以得到它,哥哥刚才要得手已经很厉害了,我们再想想办法吧。”
男人看着地上浅浅的痕迹,开口道:“闵琤你知道的…雪长老已经没有药了…我必须找到它!”
他挣脱开闵琤的手孤身一人朝着雪地痕迹方向走。
“桁冶!”闵琤跑上前想去拉他却被景桁冶用法术弹开,“该死!你这样会没命的!”
闵琤无能为力,他只能看着景桁冶成为雪中一点。
“还魂珠就在附近了!”景桁冶撑着木棍慢悠悠地走,直到那雪地里的痕迹没有,“怎么会?”雪地里没有他想要的东西,景桁冶气到发抖,气血攻心一下子就倒地了。
次日早晨,允霏披着一件老旧的毛裘,这是季伯伯留给她的,可是显然大了很多,她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一样,走起路来十分笨重。
季伯伯的石碑前倒了个人,允霏疑惑看了一圈附近也没什么人,她小心走到那人面前,地上的男人面容俊俏,只不过因为生了病显得格外憔悴,身上的衣服更是价值连城,单单腰间一块玉佩就够玖霏大吃大喝一年了,允嫣看着玉佩眼冒金光,她转过身双手合十朝石碑拜了拜“季伯伯,感谢您给我送金子来!”
默念完,允霏鬼鬼祟祟地朝景桁冶的腰间伸手去,小心挑开腰带,从腰带上去下玉佩,“发了!”她欲要走却被景桁冶拉住手腕,“救我…我有很多钱,我都可以给你…”他微眯着眼祈求道,那声音弱得没有击起允霏一点保护欲。
她甩开景桁冶的手,“你说送就给啊,谁信啊!”
回到小木屋,允霏看到那玉佩就心痒,有点良心不安,但想到日后的荣华富贵她就开心,却又不由自主地想到景桁冶,那个躺在雪地里的弱男人。
允霏会想起景桁冶的样子,虽然看着虚但是他身上的东西倒都是贵重得很啊,越想她就越想去救人,“如果我救了他,他当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那等他好了一定要好好讹一把…如果不是,看他长得还可以,就直接把他卖了给寡妇当男宠,那也是大赚一笔!”允霏越想越开心,这男的她救定了。
出门前特意带上纸笔和朱砂,提着小灯笼就走。
黑漆漆的夜里,允霏绕了好久才找到墓前,景桁冶还没走,他依旧昏着。
允霏盘腿坐在他面前,摇他起来,“醒醒!醒醒!”景桁冶不醒,允霏想到之前的一个有效办法,她准备扬手打他巴掌,可是手却悬浮在空中,“这打坏了可怎么办…算了养养就好了!”
“啪!”安静得只有巴掌声,但有效,景桁冶昏昏沉沉地醒了,允霏看他醒了,“你醒了,那我长话短说,我救你可以你当真是富家公子的话一定要好好回报我,不是也无妨我把你卖了换钱,你想好没?”景桁冶听不清允霏说了什么,他只看见眼前这个女孩不停地动着嘴,他愣愣地点头。
允霏以为他同意了,喜笑颜开,景桁冶看她笑了自己也跟着笑。允霏拉起他的手点上朱砂按在契约上。
“好了,现在我把你带回去,一定要好好谢我!”景桁冶看不清纸上的字,他只知道女孩说话然后按手,背他回家。
木屋里充斥着草药味,舂桶里的药粉被风吹起飘得到处都是,呛得景桁冶咳嗽不止,他睁开眼,火炉上的水壶冒着泡,些许溢了出来,滴到火炉上发出呲呲的声音。
他想起来,可是力不从心啊
刚逛完集市的允霏提着篮子蹦蹦跳跳地在树林里漫步,直到空中出现一缕灰烟,臭臭的。允霏目光追随着灰烟一直看到它的源头,正是自己的小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