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文司秋闱结束,九大阁今年新进的人准时报道。
天术阁今年招进来两个人,一个叫景绍,另一个叫易平。
但云松青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她总觉得那个叫易平的有问题。
当日下直,云松青同赵观棋回到相师府便马不停蹄地掏出塔罗牌算了一卦。
抽出的三张牌分别是“宝剑五正位”“高塔正位”和“圣杯四逆位”。
她两眼一睁就是眼前一黑,太阳穴突突直跳,一气之下用力拍桌,怒道:“我就知道这个易平有问题!”
赵观棋诧异挑眉:“这也能算出来?”
“相师大人,”云松青眯着眼意味不明地唤了他一声,“听您这话,您是早就知道这易平有鬼啊?”
赵观棋淡淡一笑,弯着的眼睛如三月桃花般迷人。
不说话也不否认,那就是默认了。
云松青双手交叉在身前,忿忿道:“赵观棋,你明知道此人有问题,你还塞给我天术阁,你这做上司的,打算给我穿小鞋啊?”
“不敢不敢,”赵观棋笑着摆手,“小祖宗,我哪敢给你穿小鞋啊?你可知易平是谁的人?”
“丞相?”云松青胡乱揣测。
赵观棋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他盯着一时半会儿哑口无言。
云松青对上他的眼睛,顿时感到一阵语塞:“不会吧?真是丞相啊……”
赵观棋点了下头:“不错,易平的确是丞相安插进天文司的人。”
“不是,”云松青气笑了,“我们好不容易斗倒一个唐霍,又来一个易平,是要干嘛?还有你,赵观棋,明知道他是丞相的人,还放他进天术阁,你是想累死我就对了。”
赵观棋柔声安慰:“别急,你先听我说,丞相此前意图拉拢你,但实际上他知道你不会轻易加入他们阵营,所以才会干脆派个人盯着你,扮猪吃虎你可会?”
云松青愣了下,点头称:“当然会。”
她最开始进入天文司那阵子,不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吗……
见她点头,赵观棋又继续道:“既然丞相有意监视你,那不如将计就计,假意被他监视,便在他的监视之下演一出好戏。”
“如此我便能让丞相对我放松警惕,给他来个灯下黑!”云松青悟性很高,一点就通。
赵观棋欣慰地点点头,勾着唇角给她倒了杯西湖龙井。
云松青翘着二郎腿,右手手肘搭在膝盖上,手里捏着茶杯轻轻摇晃,鬼迷日眼的,完全是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赵观棋看着直摇头苦笑,心想她这吊儿郎当的样子,压根不用怎么演,直接本色出演就已经够用。
“笑什么?”云松青不明所以,歪着头用下巴看向赵观棋。
“笑你可爱。”赵观棋实话实说道。
云松青有些猝不及防,偏头猛地咳了一声,平复下来后脸颊微微发红,也不知是因为咳的还是羞的,面中那颗红痣异常夺目。
赵观棋盯着那颗淡淡的红痣,末了竟鬼使神差地抬手用指腹轻轻覆在上面抚了一下。
男人指腹温度微凉,贴在云松青脸上那一瞬让她忍不住轻颤,却始终没想着躲开,反倒还无意识用脸在他手心蹭了蹭,跟猫似的。
赵观棋心尖猛地一颤,随即便觉着自己的心脏化成了一滩水似的,软得不像话。
“卦师大人,好会撒娇。”赵观棋客观地评价。
云松青动作一顿,睁开眼就这么用脸躺在男人宽大的掌心望着他,苍白无力地辩驳:“胡说八道,我才没有。”
赵观棋唇缝中闷闷沉沉地散出几声笑,纵容地嗯了一声,宠溺地学着她说话的语气道:“是是是,你才没有。”
云松青轻飘飘哼了声,又重新闭上了眼。
与相师府和谐景象不同,虔王府中,一声“废物”直直砸在丞相的头上。
虔王坐在秋千上,身后一个贴身侍卫在不时晃着秋千。
明明是十分悠闲的娱乐,可虔王的脸色却阴沉得怖人。
“殿下,何来、刘察、乌毫等人都被云松青设计弄下台了……”哪怕虔王正在气头上,丞相也不敢不说话,只能战战兢兢顶着虔王的怒火汇报近期发生的事情。
“一个个的,都是废物点心……”虔王揉着太阳穴,闭上眼睛无力道。
“不过殿下别担心,”丞相硬着头皮扯出一个并不自然的笑容,“天文司今年秋闱,我安插了一个人进去。”
“然后呢?”虔王闭着眼懒懒问。
“此人如今已成功进入天术阁了,从今往后,便由他盯着云松青,这妖女的一举一动,都尽在我们眼皮底下,”丞相道,“届时,还怕控制不了她?”
虔王睁眼,看着丞相:“之前你不是说,要收拢这个云松青吗?怎么眼下又改变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