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到发疯,再到现在痴傻的模样,彼岸很难不觉得任不远是在装傻充愣。可她看不出他是真的在装傻,还是真的傻,这感觉实在跟喝了孟婆汤太像了!
隔着老远,彼岸问红纱,“你们人间可有让人失去记忆的法子?”
红纱哪里敢出声,任不远不知何时将银剑唤了出来,正死死握在手中。她盯着任不远的银剑,更是不敢动分毫,还不是那时这银剑险些砍掉她的脑。
知道问不出话来,彼岸满脸写着两个字,无奈。
她也不管任不远是不是对她起了戒备之心,要对她做什么,径直朝那边走过去。
红纱在任不远身后颤颤巍巍。
任不远微侧过身,目光无意间瞥见害怕到颤抖的红纱,“姑娘莫怕,且先在此藏好!”
“啥……啥?”红纱颤抖着声音,不可置信的看着任不远倏地从她身旁掠了出去!
找死啊……
然后被彼岸一拳打了回来。
童娘子是个饿死鬼,那彼岸上辈子就是个武痴!
任不远摔撞在柜台上,应是受了极大的力,柜台被撞出一个坑来!他皱起眉头,不惊不慌的注视彼岸。
彼岸拍拍手,对任不远冷嘲热讽,“馒头大点的力气真当是我彼岸手上的暗器?”话音落下,歘的一下!一片彼岸花瓣飞射而出!钉在任不远侧颈旁的柜台上!
经此一招,任不远露出些许恐惧之色,他以食指拇指指腹轻轻摩挲两下花瓣。“没有气息,软的!”
“姑娘!此人实在太过强横!我已牵扯住她半分!你且快快离去!”
都这样了,还想着人家。
“啊?!”红纱震惊又不解,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着任不远,她想:这捉妖师脑袋没事吧?
彼岸走过来,斜睨任不远,“红纱,绑上。”
能行?红纱愣了愣,换来彼岸阴冷的注视,她从了,从柜台里找出一根麻绳,走到任不远身前,三下五除二给他五花大绑。
任不远:?
“姑娘你这是……”眸光一闪!他懂了!
“你们俩竟然是一伙的!”
“弱智。”彼岸冷冷甩下两个字,到旁边的桌子处坐好。
红纱也跟了过去。
“说说吧。”
说什么?红纱心里纳闷,脑子空了许久才想起来彼岸问的话,她细细琢磨一会儿,道:“人间却有忘魂之症,姑奶奶你是说这捉妖师是忘了魂?”
“有可能。”彼岸回答干脆。
“可这忘魂之症都是受过极大创伤或受到什么刺激之人才会留下……”红纱想到自己要掉脑袋时任不远的状况,在结合现在的情况,“姑奶奶,在这捉妖师发疯之前你可同他说过什么?”
“创伤……刺激……好像
的确是这样……我将他从童娘子哪带出来时还是好好的,到了奈何桥我翻看他的名录,念了他的名字之后便有点疯疯癫癫的。”
“名字?”
“对,他叫任不远。”
“谁是任不远!”
红纱:?
彼岸:?
柜台处,任不远颈部经脉暴起!面目猩红狰狞,周遭看不见的气息在流转,红纱心里发慌,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
她咽下一口唾沫,噎住了……
“妖气!”就见任不远一声怒喝!气息震爆麻绳!他持着银剑直奔红纱而去!
“铮!”
彼岸花瓣打在银剑之上,改变了任不远的攻势!然后彼岸瞬身来到任不远身后,当即在他头上重重打下一拳!
任不远眼冒金星,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红纱吓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姑奶奶啊,以后那三个字就是禁忌!禁忌啊!我要是死了,谁给你看管客栈啊!”
彼岸冷淡回复红纱,“有的是人愿意。”
“咋可能!从我来到这这半年,这捉妖师还是第一个到这客栈来的,而且还是您带回来的!”
提到痛处,彼岸的心脏又是一阵幻痛。
想当年!忘川客栈可是地府弥留之鬼都要来住上一晚的打卡圣地!
现在,都快开不下去了。
活着难,死了更难!
“先不说这些,待会有事我要去趟陌花,等他醒了,一定要让他把客栈修好!如若修不好,我给你也送童娘子哪去!”
“好好好,只要他不发疯,没问题。”红纱答应的爽快,不是因为童娘子,而是如今当下,能有一处这么安逸的地方居住,是千金难求。
况且,童娘子她不吃女人。
说完,彼岸一溜烟的功夫便没了踪影。留下红纱一个人,鼓起腮帮犯愁的盯着昏迷的任不远。
陌花同名字一样,是个烟花之地。
到了此处,彼岸才方觉方才对红纱说的那一番话说错了,应该吓唬她给她送到陌花来。
这里男女皆有,都是为了那一时快感……
彼岸很不喜欢这里,只不过这是如今最鱼龙混杂之地,想打听点消息,方便的多。
因为她依稀记得那一日。
地府还是寻常的地府。
那天,不知为何,整座地府都在摇晃!如同地震一般。
就是因为如此现象才怪异,地府是死气堆积而成的一方世界,如何会地震?
过后不久,便传来一声炸耳的钟响!
几乎回荡了足有半炷香的时间,声响才开始减退……
那时,彼岸正在安抚被无端震荡惊扰的顾客,紧接着她好像动不了了,只能站在原地,发愣。
又好像是每一步都走得很慢,肉眼看不出,身体也感觉不出……
只是当这种感觉消失后,世界瞬间陷入一片漆黑。
漆黑的笼罩使得客栈内的鬼魂哀嚎,大叫!声音凄厉,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