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星有点舍不得揪老板的头发了,她像摸狗狗脑袋那样,手指毫不客气地在老板发间流连。
“你好有钱啊。”
“还行。”
胡星有点后悔没坐到副驾驶上,现在和老板接触的面积只有一个手掌心。
可惜老板的车顶不是透明的,抬头看不到星空,她倒也不觉得失落。
她心中有一种轻快的幸福感,无论是晚自习和同学讨论星座,还是现在和老板聊怎么看星星,都让她有种升腾在云端的幸福感。
她在心里比较这两种幸福,可能是日久深情的原因,她对老板有一层滤镜,天平的公平性已经不存在了,一端天然地就被压了秤砣,况且老板给她带来的幸福感像一座大山压在那端。
或许也不是对老板有滤镜,而是他本来就非常好。
胡星收回自己作乱的手,交叉起来垫在脑袋后面,感叹地说:“认识你真好!老板你是简直是世界上最好的人!”语气非常甜蜜。
老板时不时会遭到她的糖衣炮弹,但他丝毫没有建立起抗糖性,听到这句话,还是有些心浮气躁。
要不是都推容易踩到油门刹车,他简直要踩出交响乐。
老板在胡星的倾情告白下,矜持地回复:“我也是。”
遇到你,我也觉得特别幸福。
——
陪伴一个高中生上学不是一件好差事,老板作为陪读的“监护人”,旁观了胡星起起伏伏的考试经历。
他很想劝胡星,在已经有offer的情况下,可以适当的偷懒,但是胡星苦兮兮地埋头苦学,总是不愿意放弃。
高二结束了。
胡星背着书包,推着装满了书的小推车,来到老板身边。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也是差不多的状态,同样是结束了一个阶段,投奔下一个猫生的部曲,但前后的心态完全不同。
那时她还在忐忑自己的工作,忧心被王主任夸张形容的老板该是怎么样的恐怖,每一步都踩得不踏实。
胡星摇头晃脑地说:“时移世易,心境大不相同。”
杜宾接过她的小推车,把上面堆的书撞到后备箱里备的大箱子里,“别咬文嚼字了行不行,这里还有个半文盲。”
胡星背着书包拉开车门,老板刚好坐在这一面,穿着白衬衫,袖子挽到肘弯。
胡星先低头嗅了嗅老板,才乐呵呵地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
她心情愉快地把成绩单交给老板,胸板挺直,等待表扬。
老板几乎没有用心找,就在中间的一行看到胡星的名字。
他像看合同那样看着那行数字,脸上无法自抑地流露出一点类似家长看着改邪归正的孩子那样的欣慰。
胡星自然是没有“邪”过,但她之前的成绩比较邪门。
经过一个学年的努力,她取得了显著的进步,努力没有白费。
老板果不其然,一点也不吝啬夸奖:“很好,值得奖励。”
杜宾一边打方向盘,一边说:“让我也看看呗。”
胡星得意洋洋地捏着那张单子,“算了,回去再给你看,我怕你眼红,分不清红绿灯。”
她本以为杜宾会像往常那样和她顶嘴,没想到他点了点头,坦然说:“我确实眼红,你就让我看看怎么了。”
胡星有点不好意思,眼神骨碌碌地转着,从书包里抽出一支笔,在上面写写画画。
“我能找到你,不用给我标记了。”
胡星快速描了几笔后才把成绩单递给杜宾。
红绿灯路口有七十秒,杜宾给了自己十秒的预算找到胡星的名字,但是没想到他第一眼看到的居然是自己的名字。
胡星在最后一名同学后又划了一栏,有模有样地给他填了相应的成绩。
杜宾原本应该是非常感动的,但他看了几秒后,问胡星:“为什么我每一门成绩都比你低一分。”
胡星仰起头,“那我肯定比你聪明啊。”
杜宾贱兮兮地说:“看不出来。”
胡星瞪了他一眼,“你长得就不太聪明。”
老板不露声色地牵过撑在座椅上的另一只手,把每一根手指都塞进去,才心满意足地攥住她。
猫立刻噤声,嘴巴的拉链被拉上,立马化身文静的女同学,看着窗外的风景,不再和杜宾瞎说。
车内最多余的那个人早从那面揭露罪行的镜子里窥探到静谧的真相,他翻了个白眼,全心全意开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