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站在岸上,前蹄高高扬起。
纯以宁泡在河里,双腿拼命划拉。
‘涂山辽,你养了匹好马……’
她深吸一口气,秉持着一会见到涂山辽一定要跟他告状的信念,将妖力缓缓包裹全身,纯以宁抱着蛇矛朝水底沉去。
一进入水中,光线便暗了下来,周围的一切都被幽蓝的光晕笼罩。
说是育灵河,但纯以宁没有看到一条鱼,随着她的不断下沉,水流愈发湍急起来,一股股暗流像是无形的触手拉扯着她的身体。
纯以宁环顾四周,空空如也,根本不见涂山辽和阿奴的身影。
要是地方大点也就算了,这偏偏是条河,纯以宁想嗅着对方的气味找过去都行不通。
她无头苍蝇般游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正当纯以宁要上岸时,蛇矛突然动了。
“嗡嗡——”蛇矛震动得越发强烈,纯以宁有些不知所措地抱着它。
锋利的蛇矛缓缓转动,指向了一片更深邃的区域,纯以宁还没反应过来,整个身体就被蛇矛带着如离弦的箭一般冲了出去。
这可比鱼儿游得快多了……
纯以宁周身的红光被湍急的水流冲击着,柔软的保护膜上泛起了一圈圈细密的涟漪,红光变得越发黯淡,越来越多的水珠钻了进来。
不多时,她鼻腔里就呛进了水,钻进来的水越来越多,纯以宁甚至难以睁开双眼。
她一手紧抱蛇矛,一手指尖红光乍现,缓慢地修补着被水冲破的保护膜。
呛水的滋味实在不好受,纯以宁也不知道自己熬了几秒,直到腰身被搂住,冲击脸颊的水流才停下来。
蛇矛被一只大手接过,纯以宁睁开眼,正是涂山辽。
“涂山辽!我同你讲……咕噜噜!”
好不容易找到他,纯以宁刚要控诉那匹马的恶劣行径,一阵强烈的波动震碎了涂山辽的保护膜。
涂山辽赶忙捂住了纯以宁的嘴,两人借着妖力朝上游了游,纯以宁这才看清脚下是什么。
那是一条巨大的条龙石像,它静静地伫立在河底的沙石之上。蛟龙足有十丈长,它的头高高扬起,双眼圆睁,它的嘴里衔着一团散发着光芒的水球。
在这阴暗的河底,蛟龙便是被那水球照亮的。
这就是阿奴说的灵珠?
纯以宁抬头,对上了涂山辽惊讶的眼神。
这明显是在好奇为何自己会抱着蛇矛出现吧!
纯以宁刚想开口继续控诉,又想到方才的呛水,吓得不敢开口,谁知道什么时候再震一震把周身的泡膜震破啊。
她对着涂山辽瞪着滚圆的眼睛,紧闭着双唇,手舞足蹈起来。
纤细的手指戳了戳涂山辽,作势往水里跳,又捋了捋自己的头发,双手模仿着丹霄着急时不断抬起的前蹄,后又用头使劲拱了一下眼前男人的胸膛。
也没管对方有没有看懂,完了,就这样气呼呼地瞪着他。
涂山辽大抵是懂了,脸上露出了冷俊不禁的笑意。
还笑!
纯以宁气得又锤了一下他。
这时,又是一阵震动波袭来,涂山辽的屏障明显在这都不够看的,只一下,便支离破碎。
这下纯以宁有经验极了,早早屏住了呼吸,等待涂山辽将屏障修复起来。
他们没有见到阿奴,但与其漫无目的地找,还不如在这守株待兔,她想要这颗灵珠,最后必然会寻到这来。
“你要不要先上去?”
上去?然后再被丹霄顶下来?算了吧!
纯以宁苦涩一笑,摇了摇头,视线没有离开蛟龙口中的灵珠。
“好。”他眼眸微眯,溢出一声低笑。
一阵异光闪过,还没等纯以宁提醒,涂山辽就动了。
可阿奴比他们更快,她不顾周身的妖力被震荡波冲散,义无反顾地游向了灵珠。
涂山辽追不上。
阿奴的双手便触摸到它,灵珠一到手,河底瞬间暗了下来,原本能照耀整片河底的灵珠在阿奴手上只隐隐散发出微弱的光。
狂喜的神情在阿奴脸上洋溢开来,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河底的震颤。
一阵龙吟响起,周围的沙石漫天飞舞,那蛟龙石像的眼睛突然亮了起来,身上的石模开始迅速脱落。
纯以宁暗道不好,扯了扯涂山辽的袖子想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那条蛟龙怒不可揭地甩动着尾巴朝着三人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