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夜色。
还是那间酒店房间。
三个人因为今天的错误答案,再次遭受金嬗变的反噬。
现在的实时血条是,解千忧30%,白云歌和墨拾君是40%。
随着在嬗变芥界内的时间增长,他们也在承受不同程度的金属性的病症。
按说被金属性相克和血条最少的解千忧,才应该是他们几人当中症状最明显的人。
可是——
墨拾君看着在床上躺着无知无觉的白云歌。
到底是什么让她被影响的反应这么大呢?
他轻轻叹了口气。
这时候,好不容易才缓过来的解千忧躺在另一张床上有气无力道:“姐夫,你刚才反应真快,牛逼。”
墨拾君听见这话不着一语,看着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解千忧可没读懂空气,继续叽里咕噜,“我刚才都让姐姐吓死了!你还能保持冷静,探息、切脉、灌气一气呵成。”
“她当时多半是急火攻心,使得体内术法逆施。看着吓人罢了。”
“真好,我也想有一个人能如此真心待我;诶不对,是我应该向你学习,临危不乱!”解千忧又感慨一句。
“嗯。”墨拾君敷衍回复了个单音节。
真心。
墨拾君在心里无谓笑笑,他和白云歌的关系,怕是还不如这占星阁和沃野城的利益捆绑更牢固呢。
左右不过是她仗着救命之恩要挟自己,为了什么缥缈浮云般的“自由”,摆脱婚约,和自己玩什么家家酒;
而自己也不过是一来为了隐藏自己,二来也是因为似乎在她身边,能有关于自己记忆的线索罢了。
互相利用,何谈真心。
正是因为没有真心,才能冷静处理啊。
这个傻子。
他不禁再次感慨到底是什么家庭能养出这种天真赤诚的人来。
沃野城的少主如果是这等货色,那他后面到底有几个秘书团才能让这城邦正常运转呢?
而且,他默默看向解千忧一脸天真的样子,为什么对于这个人,他会有记忆上的波动呢?
不明白。
看来出了这金嬗变还得想办法和他继续保持联系,看看能否找到丢失的记忆。
“喂……关于这嬗变你是怎么想的呀。”解千忧的问话打断了墨拾君的思考。
“什么怎么想?”这话问得没头没脑。
“咱们的血条也没办法再多试几次了,姐姐现在还没有清醒。那明天……姐夫你说,明天咱俩这仗怎么打?”
终于说回这嬗变了。“你还记得咱们一开始听见的那三句诗吗,虽然看起来和‘金’有关,可如果按照五律来说,这几句明显还缺少下文。我想下文才是解决这嬗变的关键。”
“下文……”解千忧显然是在开动自己那小脑袋瓜,眉头紧皱,“可这不对啊,姐姐的占卜结果明明都是‘金’,且我们都找到相关的意向了。”
“你对占星阁的占卜了解多少?”墨拾君抬头看向解千忧。
“族里的长老们都说,占星阁的占卜就是指向命运的刻度,一切都会在它的推演下完美契合。”
“命运?”墨拾君在心里嗤笑着都什么年头了还用“命运”这种老掉牙的词儿,“从来没有失误过?”
“嗨呀,怎么可能失误啊!他们的职责就是辅佐天选之子对抗天灾,要是真失误了,现在哪还有咱们呢,你说是吧。”
“……”墨拾君没管解千忧这宛如宗教信徒一般的发言,他脑子飞快运转,“那就是云歌的占卜画面既是过程也是结果。”
“……什么意思?”
“也就是,不管是蝴蝶酥也好,金戒指也罢,还有咱们现在不知道什么意思的金色屋子,都是咱们通过这金嬗变的必经之路。”
“我懂了,失败乃成功之母是吧,命里咱们就得掉血。”解千忧总算反应过来,“明天赶紧去找那金色的屋子吧!姐夫你知道它在哪儿吗?”
“……咳咳咳。”
墨拾君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见身后一连串咳嗽声。
“姐姐你醒啦!”解千忧不顾自己的身体状况跳下床趴到白云歌床前,“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儿,”白云歌开始逞强,她看向房间内,同时说:“本来我是想多睡会儿的,谁让你连个金房子都猜不出来,吵的我睡不着。”
解千忧这时候情商倒是占领高地,他把刚才挡得严严实实的墨拾君从身后露出来,“别找啦,姐夫在这儿呢!”
墨拾君小声“啧”了一声,没理会解千忧的搭腔,“我在这。”墨拾君出声,并扶她坐起来,“我想‘金房子’就是——”
“——十字路口另一边的书店。”白云歌答道。
“你们两个怎么都知道了?合着就我不知道吗?还有为什么书店是金色的屋子?”
“因为‘书中自有黄金屋’。”
*
艳阳高照。
三人站在书店门口久久未动。
门口不知为何只在单侧摆放着一只锈迹斑斑的青铜小兽。
锈迹太严重,只瞥一眼没看出是什么动物,只有神兽两只蓝宝石一样的眼睛在太阳底下翻反射着璀璨的光。
三人互相看着彼此头顶上的血条。
大家不分伯仲,都是一丝丝残血,10%和20%。
白云歌率先踏上书店门口的台阶。
“这次不对,咱们几个可能真的就玩完了……”她攥着拳头给自己打气。
“这把一定要成功啊!”
“我相信姐姐!我把生命都交托给你了!”
“……”墨拾君不想打击另外两位的积极性,可他看着解千忧这奶狗的做派,不知为何嘴毒起来,“你那10%的生命,确实是托付给她呢。”
“上!”
白云歌一脚踹开书店的大门,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面而来。
空气潮湿的不像是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