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停了,按我意思来。”
“哥我能带你逃出去,我找人把你送到国外,先看你的伤,”说着已泣不成声。
周星耀轻笑一声,抬手摸了下玫基的头发,旋即抢过方向盘,车撞向了绿化带。
江岩持枪下了车,小心翼翼靠近,“车里面的人下来!”
玫基举着双手慢慢下车,周星耀满是血的手拿着同样沾满血的刀,抵在他妹妹的脖子上。
“周星耀事到如今你逃不掉了,把人质放了我们还可以考虑给你宽大处理,她可是你妹妹。”
周星耀冷笑,眼中满是血丝,“哈哈哈,江队长,你抓了我多少年了,你永远不可能得手。”说完举刀刺向玫基的胸口。
几乎一时之间,江岩开枪,击毙了凶手。
很快支援的人赶到,制服凶手,拉起警戒线。江岩站在原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周星耀,耳中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周围的一切像是走马观花,过去多少年的记忆从脑海中闪过。他本以为那一刻江黎会出现,跟他告别,说原谅他了,可她最后的记忆仍是那具血泊中的尸体,同眼前的场景几乎一样。
也许她从来没有怪过他。何谈原谅一说。
玫基跪坐在地上,旁人都以为她是受惊吓而哭,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唯一的亲人没了,这世上只剩她孤零零一个人了。
警察小哥给秋原做了急救,赶到打斗现场,陈燃见情况不对,脱身留了。秋原全身都是伤,面部几乎看不出模样,腹部一道伤口,出血严重。此时她眼中的世界已经一片苍白,眼镜碎在地上,隐形掉了一只,她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声音变得敏感起来,刺耳的声响蜂拥而来。
那么多衣服不知道洗啊?眼里没一点活儿!要你有什么用!
你看看你妹妹,哪个姑娘家跟你一样下个雨衣服脏成这个样啊!
唉你妈既然这么说了你就让让你妹妹哈,她比你小你多让着她。
你是不是有病?哑巴!聋子!出去别跟人说你是我姐姐!我没你这样的姐姐,我嫌丢人!
就是她那个贱人害了咱们学霸!
这小姑娘看着一脸穷酸样,太瘦了,皮包骨头,要不然能联系几家看看呢。
哎市长那儿,我看就是想找这样的,你找人联系联系。
没我的允许不准下楼。
我说什么了?再出声音把你嘴缝上。
我说你可以吃饭了吗?门外站着去,不能穿鞋不能穿外套,没我的允许不许回来!
那些声音越来越小,离她越来越远,她像是一滴水,遇到刺眼而热烈的光芒,蒸腾,上升,飘散在空气中。
不知谁跟面前的警察汇报,说周星耀被击毙了。那一刻她嘴角露出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120来了,我去带他们上来,你再检查下周围,那个人有可能再回来灭口。”
一声枪响,楼梯间的警察快速折了回来,留下的警察也是诧异地站在受害者旁边。
“怎么了?”
眼前的女孩死了,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全是血的枪,本急救缠在她腰上的衣服也散了,枪抵在她太阳穴的位置,眼睛闭着,微笑着。
原来每个人都是孤独的个体,一个人来,又一个人走,其间无论怎样努力向周围人汲取着温暖,或撒娇或关心或强迫或伤害,但最后,仍是孤零零的一个人,怎么都避免不了化为腐烂破败而又肮脏的尸体。
那些过往,碎片化的日常构成了人这一生,少一片都不行,每一声笑,每一滴泪,说出的狠话,决绝的步伐,都曾无比的生动和真实,真到你流泪,却怎么也不愿舍去。
既然这么伤,那还是打碎这人生吧,要不你说太悲惨了,没有人愿意给出一点温暖,所到之处尽是冰冷,太过苍凉。原来孤独才是人的宿命,逃不掉的归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