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架床承受这两个人的重量,吱呀吱呀地助兴着。
正如顾展所愿,现在他完全结结实实地压在阙东朝身上,占据主动,亲密无间。
阙东朝搂住满是酒香的爱人,坠入琼池,他在顾展耳边低吟着。
“顾展啊。”
顾展粗重的呼吸在耳边响起。
“我很想你。”
阙东朝微阖着眼偏过头,将自己的前额与顾展相抵。
带着酒香的呼吸,绵长悠远。
“呼--”
????
阙东朝睁开眼,只见顾展整个人身子软绵绵地闭着眼,醉得不省人事。
重生一场,真是旖旎得令人措手不及。
阙东朝看着把自己抱怀里的人,皮肤白皙,耳后到发尾一片绯红,皮肤薄得透明,浮动的青筋舒展着往修长的颈部延伸。
与上辈子睡觉时时常紧绷着不同,现在的顾展双眼闭得松弛,
也不知是喝太多,还是受刺激太大,他的顾展打着酒香呼噜,在梦里扬着嘴角。
阙东朝笑着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被顾展搂着合上眼。
顾展沉醉在温柔暗黑的眸中,大胆地宣示自己的主权。
手一点一点地抚过那八块完全对称的腹肌,结实紧致炙热。
一块,两块,三块……
心跳得越来越快,呼吸跟着心跳,错乱了一拍。
顾展抬起头,缓缓地将自己的唇,贴近面前面貌英俊的男人……
突然,腹肌不见了!摸摸消消乐?
紧接着,清脆的女声带着敲门声急促地响起。
“哥,你还不起床,今天不用上早班吗?”
顾展骤然张开眼,眼前的一张英俊的脸,与自己的唇只有不到半指宽的距离。
正番鸭正全/裸/躺在身下,睡得正香,而自己一手勾着正番鸭的脖子,一手正紧紧地贴在正番鸭的小腹上,贴着那完全对称的八块腹肌。
“哥哥,你快起床。”门外的女声又在催促。
妹妹回来了。
简直要命,这小姑娘今天不是早八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顾展慌乱着从正番鸭脖子下抽出手,立刻坐直起身。自己还是穿着昨天洗完澡的睡衣,扣子一颗没少,就是裤子衣服有些皱皱巴巴。
啊,所以自己宣示主权不是在做梦?
顾展觉得不可思议,他摇摇脑袋,试图回忆昨晚销魂一夜,可偏偏毫无印象,不对啊,手机里是说会爽得令人无法用语言表达吗?
自己一点感觉没有,确实无法用语言表达。
莫非被宣示主权的是自己?
顾展摸摸自己的屁股,裤腰带的结还是自己惯打的样式。
幸好,幸好,安全,安全。
顾展还在庆幸,敲门声又响起,他赶紧扯开破锣嗓喊道:“马上,就起来,我今天是中午执勤。”
话刚落音,正番鸭缓缓地睁开眼,神志涣散地盯着自己,视线渐渐回焦。
“早上好。”阙东朝笑着问候,昨晚小辅警搂着自己,在耳边打了一夜酒呼噜,可快要把人吵死,一直到天蒙蒙亮时,酒精散了,呼噜声才止住。
“去床底。”
顾展飞快地下床,脱睡衣,穿制服,然后推了正番鸭一把,命令道。
他把门打开条缝,匆忙把自己从门缝里挤了出去。
顾展笑着迎向自己的妹妹。
妹妹就站在门口,表情耷拉,长马尾梳得一丝不苟,凤眼鹅蛋脸,枫红唇膏,利落笔挺。
顾影,十八岁,彰城大学钢琴系大一,霸总文学十级爱好者,因为演奏风格利落彪悍,所以平时顾展都喊她顾女王。
女王一见哥哥,就扑到顾展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顾展想最近自己是大乐//透中头奖的运气,先是正番鸭抱着自己哭得一声不吭,现在妹妹又抱着自己哭得杀牛般惨烈。
这样的哭声顾展从小听到大,除了练琴被教授骂,没有其他可能。
顾展的制服前襟很快就被泪水浸透,妹妹整齐的马尾在肩头蹭得一团糟,他抬手顺着她的背,安抚着女王崩溃的情绪。
顾女王哭哭啼啼地抱怨着,说早八的课,因为自己八分钟的曲子,六分钟就弹完,气得教授把她赶出单人授课教室,九十分钟的课,就上了十分钟。
顾展笑得不行,说挺好,不然就是挨骂九十分钟,更惨,不如赶紧回家练练。
顾女王在哥哥胸前抹着鼻涕眼泪,觉得这话虽然歪,但也挺有道理,便渐渐停下哭声。
“你怎么没起床,昨天又喝多了?”
“没有,刚要起,躺床上看手机呢。”
顾女王回头,扫了眼餐桌,哥哥的手机安静地躺桌上,暗着屏幕。
“哥,你是喝了多少?一大早就说胡话。”
顾展尴尬地挠挠头:“没多少,就一点。”
“你别是又吐在床上吧?酒品太差啊,顾展同志。”
顾女王眉头一皱,越过哥哥身子,推开哥哥房门。
房间门被打开的一瞬,顾展感到上一秒还靠在肩膀哭的顾女王,立刻站得僵直。
很好,完蛋了。
是不是正番鸭没有钻进床下?衣服穿了吗?丢一地的揽客小卡片收拾了吗?
那些激情小卡片,若是被妹妹看到,自己的光辉形象也就全毁了。
“哥,你同事?”
同事?
顾展纳闷,他艰难地命令自己转过头,脖子的骨骼被大脑命令得咔咔响。
房间里,阙东朝正穿着蓝色的辅警制服,一身利落地站在床边,虽然是赤着脚,裤子也有点短,但依旧英挺得像是警局宣传画报里的蓝朋友。
而自己的棉被,被铺在床边地上,整整齐齐。
这是什么情况?
地上的被子是在明示昨晚两个人睡一屋吗?
顾展咬牙盯着正番鸭,只想去厨房拿菜刀,剁正番鸭炖汤。
而正番鸭却镇定自若地在顾展的杀手凝视下,带着得体的微笑与顾影打起招呼。
“是小顾的妹妹吧?”
“Hi.”
顾影抬起手,晃了晃手指头,大大方方地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