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好,哥哥往家里带了个人,睡了一晚,同一个房间。
除了王胖子交好,哥哥平时独来独往,今天突然带个人回家,顾女王不由得细细地打量起眼前的人。
声线低沉,有副完美霸总嗓音。
人也很帅,五官立体,暗眸薄唇,身上的制服有点紧,蓝色薄布料下,肌肉线条流畅明显,标准霸总皮囊;腕上戴着块陀飞轮表,霸总财富标配。
顾影心里暗暗恭喜起哥哥,人看着不错。
阙东朝看着站门口的顾氏兄妹,一个表情阴狠要杀人,一个开心雀跃像过年,十分有趣。
上辈子,顾影成为名出色的女钢琴家,顾展让她定居在欧洲,远离大陆的糟心事。
他与顾影的交集不多,只是与顾展厮混一起时,常听他提到自己的宝贝妹妹。
而现在,顾女王还没成为钢琴家,还是个乳臭未干,整日与教授怄气的女大学生。
小姑娘看着大气,阙东朝决定试着拉近与她的距离,曲线救国。
“教授说你弹得太快?”
“嗐,被你听到了?”
“贝多芬的?”
“你怎么知道?我弹你听听。”
顾影谈到钢琴就兴奋,不管三七二十一,走出房间,坐到琴凳上,起手就是电闪雷鸣之势。
阙东朝哪能听得懂,他只记得顾影成名后录过一张唱片,原本八分钟的贝多芬,她只弹了六分钟,少一个重复小节,奔放得独树一帜,估计赵教授骂的就是这件事。
一曲闭,阙东朝一看表,果然是六分钟出头。
应该就是那首贝多芬没跑。
“非常自由,虽然少了一个重复小节。”
马屁拍得不露痕迹,正中下怀。
顾影的眼神亮起来,霸总竟听出少小节,一定是高手,加分。
“你也会钢琴?”
“不会,偶尔弹弹。”
“阙总谦虚了。”
偶尔弹弹的人,是听不出少小节的,霸总低调谦虚,加大分。哥哥眼光不错,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正式升级为嫂子。
顾展听着两人一问一答气得不行,又看妹妹冒出星星眼,人都要爆炸。
阙总,这是什么称呼?
正番鸭哄人技术顶尖啊,先脱衣服,用腹肌勾引自己,现在竟用讨论贝多芬,把顾影忽悠得团团转。
纯祸害。
顾展开始绞尽脑汁要怎么把正番鸭弄出去。
怎知脑子还没开始转,顾女王已经站起身邀请正番鸭来一首。
而正番鸭竟立刻坐上琴凳,稳稳当当。
阙东朝的人设字典里从来不存在的词就是谦虚。
他说自己偶尔弹弹,必定是偶尔弹弹。
上辈子,他会在顾展的指导下偶尔玩玩。顾展会拉大提琴,有天阙东朝心血来潮,非要和顾展合奏一曲。
于是,顾展花了大半年时间,训练出《自由探戈》的钢琴伴奏,纯肌肉记忆,马戏团训动物一般,除了这曲,阙东朝什么也不会。
现在,他打算把顾展教他的,完整地来一遍,也许这样可以让顾展的情绪缓和下来,毕竟每一个音符,都是由他亲手调教过。
抬手,落上黑白键。
阙东朝闭上眼,仿佛顾展又重新坐在自己身边,拿着根银筷子,啪啪地敲着自己的手指头,指形不行,节奏不对。
那时候,顾展打着打着,阙东朝就和他吵起来;吵着吵着,两人便越靠越近……
再之后,昂贵的钢琴便是两人自由放荡的温床。
此时,顾展靠着房间门,听得认真。
这曲子他熟,确切地说,这是顾展小霸王的专属的伴奏曲。
自己虽然自幼便学习大提琴,却没有太多天赋,天生音准差,演奏水平不太理想,能考上彰大音乐系,是纯狗屎运,考试时抽到擅长的曲子勉强过线。
《自由探戈》是兄妹唯一合奏的曲子,妹妹顾影按着哥哥的大提琴水平,改编过伴奏,带着哥哥练了千万次。
伴奏有两段SOLO,两种乐器分别独奏,妹妹总是把钢琴部分弹得奔放澎湃,而自己的大提琴部分,依旧是我行我素的错音漏音,自由散漫。
《自由探戈》,就是要随心所欲。
而现在,正番鸭钢琴SOLO的部分,且不说演奏表达的情绪,是自己钟意的散漫不羁,甚至错漏音,也与自己大提琴部分是完全吻合。
仿佛由自己亲手调教过般。
但顾展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从来没有教过人任何曲子。
但正番鸭的演奏,每个节奏都完全落在自己的呼吸上,每一个错漏音似在拨动自己身体最深处隐秘之弦。
琴声里缠绵的情绪浓得化不开,像是情人的唇,一寸寸地从耳后往下落去。
一曲闭,弹琴的人回头看向自己,四目交缠。
顾展回望向那双与自己一样暗黑的深眸,世界似乎只剩下自己,钢琴,还有这个弹着自己专属伴奏的男人。
“好听吗?”那人问自己。
很好听,顾展在心里回答。
可为什么你会弹我的专属伴奏?
难道是顾影妹妹教你的?
你们之前认识?
顾展回过神,才发现两人之间,还有个顾女王。
很明显,顾女王受了极大的刺激,正绞着手指头,自我攻略,平息着内心的怒火。
这个状态顾展熟悉,但凡在顾女王的施坦威钢琴上胡乱演奏的人,都会有这个待遇,若是顾女王一时没有控制好,那么弹琴人的手,就会挨她一顿棍揍。
很明显,顾影没有教过正番鸭,若教过,她就不会是这样的表现,把正番鸭的演奏,归类为乱弹琴,还是很极端的那类。
现在,顾展看着顾女王眼见着就要失控,有要去厨房拿筷子的冲动。
赶紧喊上正番鸭,先下楼再说。
“阙朝,走了,巡逻要迟到了。”顾展喊的有板有眼。
然后他进房间,抓起正番鸭的衣服,带着人下了楼。
阙东朝随着顾展下楼,穿过臭烘烘的糖胶树后,往小区后门走去。
最后,两人站在棵糖胶树下,大眼瞪小眼。
“顾警官,你要带我走去哪里。”
“你哪里学来的曲子?除了这曲你还会哪些?”
“我只会这曲。”
“有人教你的?”
顾展盯着眼前这个叫阙朝的外国人,满眼都是警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