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意生只是突然想起了之前她这么叫白楚时白楚还不让呢,如今她应得这么自然,江意生觉得很开心。
江意生很快收起笑,轻声询问:“你今天……不开心嘛?”
白楚垂了垂眼睫,极轻地应了一声:“嗯。”
“能和我说说吗?”江意生试探地问了一句。
白楚没说话,她望向江意生,终是摇了摇头。
但白楚不说,江意生也知道是关于她父母的事儿,她只是不知道白楚了解到什么程度了。
她看得出白楚的挣扎,她看得自己心里难受,但她不能说,她不能擅自介入白楚的因果。
蓦地,白楚电话响了。
她看了眼来电提醒,马上接起:“怎么了悠然?”
“什么?位置发我,我马上过去。”白楚皱着眉头,语气焦急。
江意生也跟着担心了起来:“怎么了?”
“何叔叔住院了,我得去看看。”白楚马上从椅子上站起,“不好意思,哪天我再赔……”
“我和你一起去。”江意生马上把手套摘了下来,抽出一张湿巾飞速地擦了擦手,把外衣穿上。
白楚没推辞,两人来到江城医院。
白楚和江意生走进病房,发现何悠然和安浩都在。
何妈妈高亭媛从洗手间出来,平淡地说了声:“白楚来了。”
视线随即转到了江意生身上。
她前几年也和何大方参加过商业酒会,见过小时候的江意生几次,但始终没有机会能和予江公司的人攀上话。
“江总?”高亭媛语气又惊又喜。
江意生看了一眼,警惕道:“您是?”
高亭媛马上把水盆放到地上,手在身上蹭了蹭,率先伸出手:“我是何悠然的妈妈,我叫高亭媛。”
江意生回了句你好,低头看着对面伸来的手,并未和她相握。
高亭媛尴尬地抽回了手,仍旧笑呵呵道:“您和悠然是朋友吗?”
要不然怎么会来看老何。
“不是。”江意生答得干脆。
病房内顿时弥漫着一种尴尬的氛围。
白楚一时也不太适应江意生的转变,明明来之前还是软软萌萌的样子,怎么一来到这就变得和她以前一样,不近人情。
下一秒,白楚的手臂一暖。
江意生挎着白楚,淡淡朝高亭媛点了点头:“我是白楚的朋友。”
高亭媛这才又看了眼白楚,笑着说:“奥,好好好,我们家小楚就是优秀,能交到江总这样的朋友,真是她……”
江意生听得烦,没等她说完就转头看向何悠然,眉头不自觉地拧着:“医生怎么说?”
高亭媛见江意生不爱搭理自己,也不主动再去搭话,捡起地上的水盆去给何大方擦着身子。
“医生说需要做个检查,等结果出来再看是否需要手术。”何悠然答。
“好好的怎么突然进医院了?”白楚看着病床上戴着氧气罩的何大方,皱眉问着。
“我爸今天打牌输了,后来才发现是对面出了老千,他气不过,就跟人打了起来,一激动就晕倒了。”何悠然说着,眼里的泪光再次泛了出来,“我都跟他说过多少遍了,别再赌了别再赌了,可他就是不听。”
“悠然。”安浩赶紧揽住何悠然的肩膀,轻声安慰着。
“呵。”江意生冷笑一声,“也不知道你家是有钱还是没钱,都这样还赌呢?”
安浩马上出声制止:“江意生你别太过分。”
但这句话却被江意生脑中系统的声音盖了过去:“任务二:讥讽何悠然的家人,让她难堪。”
江意生本来看见何悠然父母就烦,耳朵里耳朵外都是声音,她更烦了:“闭嘴,别烦我。”
这话是对系统说的,更是对安浩说的。
房间内顿时安静地可怕。
“江意生。”白楚的声音打破僵局,她拽了一下江意生的手腕,制止她的行为。
江意生回头,看到了白楚的眼神时心里的烦躁消散几分,但一想到他们家对白楚做的事,眼中很快又积攒了更多的怨气。
她捉住白楚拽自己手腕的那只手,自然地牵到了自己手中,抬头看向床边的高亭媛。
她自然知道高亭媛为什么对自己那么殷切,白楚父亲的公司让他们经营歇业了,他们当然想借着予江公司的风势重新把公司干起来。
“我叫您一声伯母可以吗?”
高亭媛马上往前走了几步:“江总您太客气了。”
“伯母,不是我话多,人赌散百财,人坏百病来。您真得劝劝叔叔,做人都是有因果报应的,我也是真心为了你们好。”江意生眼里的嫌恶藏都藏不住,但面上仍旧笑着。
高亭媛听了之后,身体一僵,干笑地点了点头。
何悠然尴尬地看了白楚一眼。
白楚把手从江意生的手中抽了出来,拽着她的手腕走出病房。
白楚的步子大,江意生跟不上,脚腕开始泛起疼意。
“江总,如果你不是带着善意来的,那请回吧。”白楚语气冰冷,眼神恢复了之前的淡漠。
江意生回望着白楚的眼神,一瞬间她又气又委屈,眼眶忍不住泛起红意。
“白楚,你不觉得你对何家好得太过分了吗?”江意生红着眼眶,试图点醒白楚。
“江总,你不觉得你太过无礼了吗?”白楚语气低沉,平淡地望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