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一个便宜点的旅馆。”
“行。”男生看了他一眼说,“我叫陈嘉,我其实不记得我具体信息,我是被拐的,摸爬滚打长大了。”
阚异看着他:“阚异。”
“诶?你名字和我前天拉的一个客人好像。”陈嘉笑着,“看他那个打扮,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吧,结果一分钱也没有,看上去是被赶出来啰。”
阚异轻轻靠在车窗上。
好累。
好困。
他知道那是谁,但这个时候他已经没有力气吼了,只是呆着期待的问了一句:“那人叫什么名字。”
“阚,阚黎吧,你说他爸还给他取名叫黎,多有希望啊。”陈嘉说,“我这个名字……不说哦。”
阚异笑了,这些天第一次真是的笑:“黎明的黎吗?真好啊……。”
他闭上眼睛,刚刚在眼眶打转的泪一下就滴了下来。
陈嘉看见了立马就不说话了。
到地方之后陈嘉抛过去一颗草莓味的棒棒糖:“开心点啦小伙子,你是这么年轻,生活撵一撵就过去啦,关键是看你撵他还是他撵你。”
阚异付了钱后下了车:“谢谢。”
“这是我的名片。”陈嘉递给他,“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哦。”
“谢谢。”
“干嘛一直说谢谢,中国人出门了就是一家,我在这就是你哥。”陈嘉笑着,然后挥了挥手,“走了。”
陈嘉走后,阚异慢慢驼下来背,蹲了下去,乌黑的天空开始下淅淅沥沥的小雨。
雨声慢慢变大,阚异的声音慢慢背淹没,慢慢一块阴影盖住了他。
一把黑伞,身后是一个高大的男人,戴着口罩帽子,天太黑看不清脸,那人只是默默撑着伞。
他知道那人是谁。
他没开口。
两人都静静的呆着,没有人打破此刻的宁静。
“晚一点就没有房间了。”
那人开口说。
阚异慢慢站起来,眼前一黑立刻往下倒去,但并没有疼痛感,那人抱住了他。
温暖,有力的拥抱。
阚异能感觉他抱了很久,阚异的衣服慢慢湿掉,不知道是雨水还是什么。
那人抱起阚异走进了旅馆开了间房,送他进了房间,热了水,给他擦了擦脸和身体,就走了。
阚异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的中午,旅馆的住宿费已经付过了。
他没什么胃口,百无聊赖的走在街上,却停在了某处。
里面的服务员正在被客人指着脑袋骂,胸前的工作服被拨了牛奶,脑袋上还有油往下滴。
阚异走了进去,他站在空地,然后出去了把脸衣服弄的脏兮兮的。
再次走进了店里,歪歪倒倒的跑进去,抱住那个撒皮的客人,衣服疯癫的样子。
那个外国佬一直骂着脏话,拿出拳头一下砸在了他的背上,还想砸第二次,身后的男人挡住了,把阚异拉开了,他还想扑上去,被男人拉住了。
客人嫌晦气立马出了店。
他挺直了背,恢复了正常模样,找了个位置坐:“随便来一份吧。”
阚异去付钱时,店员说已经付过了,他知道是谁,还是留下钱走了。
阚异去了厕所,开着水洗着脸,被人从身后抱住,他身体一疆,曲肘那人开口:“是我,抱一会,就一会。”
阚异不动了,靠在他身上,熟悉的气味,温暖的胸膛。
男人将头埋在他的颈窝上,闷声说:“阚异,别再找我了,好不好。”
阚异伸了伸脖子,感觉嗓子被什么堵住似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我已经开启新的生活了,你也应该……往前走。”男人说。
阚异低下头,打湿的发梢聚成水滴,滴在他的鼻尖。
“我们也没开始过,放下吧。”
阚异心一凉,转过身往他脸上打了一拳,揪着他的领子,比嘴角先留下的是泪,阚异也哭了。
“你……说什么?”阚异嗓子嘶哑的厉害,“你说什么?阚离,你可以离开,我也接受你离开。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要告诉我你离开了!你让我一个人在原地,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让我睡着,就在梦里,还在那里好不好?为什么,为什么要告诉我!为什么一定要拉着我一起走?!”
“哥……,阚离,阚离……。”
阚异慢慢松开了手,阚离顺着门划了下去无力的坐在瓷砖上。
阚异转身走了,他来的时候没带行李,走的时候也没带。
去机场的路很长,阚异每一步走的都很艰难,上了飞机他的胃开始疼,满头的汗。
他靠着意志,走回了别墅,回到了房间,刚关上门,他就倒在了地上,胃剧烈的绞痛。
比那一天还要痛,他觉得自己快死了,汗水泪水交织着,下一秒门被人打开,女孩立马抱起我。
“阿殊?阿殊?你怎么了。”孔婧姝废了好大力气把他抱了起来,背起他。
才一米六的孔婧姝,平时提重一点东西都会手抖,这时候却把183的阚异背的稳稳的。
前往医院的路上,他开始发烧,说梦话,孔婧姝就在旁边帮他擦汗。
阚异进了急诊,孔婧姝就在旁边守着,半夜我醒了,孔婧姝很快也醒了:“渴不渴喝水吗?”
“婧姝。”
孔婧姝愣住了,一下又一下的应着。
“我放弃了。”阚异偏头,“我做你未婚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