茜道:“你不信吗?那我们打个赌吧。如果我把你治好了,你以后就要听我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那如果没治好呢?”
“嗯,那我就听你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别了。”英也道。“只怕到时候我就死了,死人哪能让活人做事呢?”
死人当然能让活人做事。死人的话,有时候比活人还管用呢。
茜没有说出口。
英也开口了:“这样吧。如果你没有治好我,你就满足我一个愿望。”
“好啊。只要不是让我给你做媳妇就行,因为我心里已经有人了。”
“有人了。呵,那人是谁啊?”
“你不认得,是我家乡的人。”
“你喜欢他,他喜欢你吗?”
“......喜欢。”
“他会等你吗?”
“当然。把你治好了,我就回去,和他结婚。”
“我看未必。他现在一定有别的女人了。”
“他不会。”
“怎么不会?男人都这样。”
“别的男人会,他不会。”
“怎么不会?”
“因为他不是一般男人。他是个稻草人。”
“稻草人?”田中英也被逗笑了。“你喜欢一个稻草人?”
“对。就是因为是稻草人,所以他才乖啊,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既然是稻草人,那他怎么能给你回应呢?”
茜垂下了眼睛,有些忧伤地说:“那就不是我能改变的事了。我能做的,只有接受。”
天真的少年把手伸了过来,按在她的手上安抚她,用稚嫩的脸说出沧桑的语气:“不要接受。我不希望你接受。因为接受,是最后的选择。我希望你有别的选择。”
茜对他笑笑,点了点头。
田中英也让她想起了鸣人。他们都有着一样圆圆的脸上有着孩子气的神情,亮晶晶的眼睛里,是不是流出忧伤的眼神。
她不想伤害他。
如果不是立场,她和他,也许会成为真心的朋友。
而现在,她只能真心地照顾他。
她晚上就睡在他房间的隔间,每晚都爬起来量量他的体温,以防他发夜烧。
可这天,她起来时,却没有在房间里看到他。
她想,也许是他上厕所去了。但是那夹杂在风声中不算明显的打斗声,却让她无法往那处想法。
她静静地待了一会儿,从小就从忍者学校训练出来的听力,让她明白,此时没有一个人出门掺和。
这是一场,心照不宣的内斗。
她也只好装作没听到了,睡觉。
过了一会儿,他便回来了,一进门她就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儿,但她还是没起来,直到他把她叫醒。
“怎么了?”她睡眼惺忪地问道。
年轻的剑士一言不发,沉默地环抱住了她,身上皆是被夜霜打湿的寒气,冷得茜打了个寒颤,而他却越抱越紧,她也就只好回抱过去。
“我又失去了个朋友。”英也伏在她的肩头闷闷地说道。“他是我的朋友。我却亲手送走了他。”
那个他是谁,茜当然清楚。但现在她只能装不清楚。
不清楚的女医生稀里糊涂地抱着失落的病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哦了几声。
那天晚上,他抱了有多久,她记不清了。
但她记住了他的失落。
而他的失落,也有她推波助澜的一份力。
尽管她只是起到了催化剂的作用,推动了进程节奏加快。但她知道,在名选组注定了的结局里,谁也脱不了关系。
那是即将到来的,注定的末日。
这个新加入的医女已经看到了
而这些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只抱着一身武艺,一心报国的人,却没有看到。
就像地上的蚂蚁,沉浸在争夺蝇头小利的局面中,对即将到来的灭顶之灾浑然不知。
殊不知在他们还沉溺于争权夺利,扩大地盘的时候,那无法知晓的,无法琢磨的命运的推手,已经随着上面的想法,跟在某个小角色的身后,悄无声息地一步一步地向他们走近。
对此
他们丝毫不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