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我确认一下。”烛火那边传来14号先近后远又变近的回应，“404？404——好了，确认了，不出意外的话是404出意外了。”

11号想问一下为什么是404，却看见74沉重的底座中向上伸出的藤蔓停顿一下，转而向下爬去，像抓娃娃那样捞上来一个VR眼镜、一把刻刀、一朵花、两个小冰雕和一个耷拉着脑袋还飘着白烟的404。

3号和11号：……

3号玩家：“家人们，404好像摔成幽灵了怎么办，还能救吗？”

不知道是谁咯咯笑了两声，秦故纵回答道：“那是他的被动，没事。”

因为有被动而免去等待刷新的云岁聿跪坐在地，他的理智回来了，但是身体还没脱离令人心慌的失重感。

74的微笑带上歉意与担忧，最短的藤蔓轻拍云岁聿的大腿，最长的藤蔓将他带来的百合放置机器上，花卉的剪影又亮起一个。

云岁聿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恙，从藤蔓那拿回了自己的物件。

“音音姐，大黄哥，你们要是看见404带上VR眼镜的话，注意安全。”孟彰出声提醒，“404说他需要矫正视角什么的……第二个商场这里就是直接从六层楼变成两层，还多了个露天的广场。”

11号玩家的反应和当初孟彰的反应如出一辙：“俺没听懂，什么视角？什么矫正？”

“404的技能，启用后他的能见范围比咱们大。有副作用，他没见过的东西会消失，不熟悉的会变成熟悉的，有偏差。”君识没把404的能力说得太详细，“联赛NPC先进场，咱现在看到的是改变过的商场。我没说过吗？”

“老大，你没说过。”蒲地蓝抬头看向坏掉的吊灯，“那我其实是被吊灯上的什么东西给推下来了？我就说我摔下来肯定不是因为我腿软！”

云岁聿站在店外，迟迟没把眼镜带上。他没带来烛台，又不能与玩家相见，无法说明情况。

没有眼瞳的74暂时多了一项传音筒的功能，藤蔓拍拍店内的玩家，又拍拍云岁聿手中的眼镜。

3号和11号环顾一圈，决定避开控制器和投影，站到离店门近一点的空地上。

哪边出现鬼东西就往另一边跑，两边都有鬼东西的话……3号两臂交叉横在面前，两把手枪蓄势待发。

“！你什么时候……？”

“嘿嘿，师夷长技以制夷。”

云岁聿带上眼镜，预想的震颤没有出现，而是护栏旁边的巨石表层从最上方出现裂缝，隐约听见一声像是齿轮滚动的闷响。

裂缝蛇形蜿蜒向下，巨石沿着裂缝的轨迹开裂，一块块碎石脱落，露出里面一圈绕着一圈、层层环抱的铜制浑天仪。

“哇。”

在满是科技感的商场里待久了，一件古朴庄严的文物赫然显露真容，虽然格格不入，却让3号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赞叹。

“呀吼——”

天上远远甩来一个身影，木剑紧随其后，那人脚踏飞剑悬停在浑天仪上方，一手遮眼，一手递出一粉一白的桃花。

“拿走，钟表给我。”

3号匆忙伸手去接，君识位置太高，她接不到。

“好家人，那你倒是下来一点啊！”

3号身后的藤蔓攀附她的手臂，伸出一截卷起两朵花，将粉色的那一朵放入她的手中，也放开她一瞬间变得僵硬的手臂。

“这是最低高度，再低哥们儿就坠剑了！等第一个商场那边完事儿，我再一块儿送过来。”

手上拿到藤蔓拎来的闹钟，剑身一斜，君识折返高空，俯视呈三角形分布的三个商场。

3号玩家转身，店内已经完全变了个样子。

投影中四季场景内的事物变成现实，和煦春风与萧瑟秋风共语，潺潺流水与千里冰封交汇；中间的机器变成七条长短不一、有粗有细的手臂骨骼，其中三条高举手中紧握的鲜花。

重新进入店内，3号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盯着她，刚想抬头去找，便被一只冰凉的手轻轻扼住后颈，目光直视前方。

“上方有眼，莫要抬头。”

投影仪变成了狭长的眼睛四处张望，期待店内顾客抬头“相见”。

3号玩家打了个冷颤，小鸡啄米式连连点头，快速走到中间把花放到任意一只空着的手上，然后看着那只抓住花卉的手慢慢后退到店门处。

11号玩家在她身后喊道：“音音，俺们背过身了，你快来看！”

3号玩家转身，其余三人背对着她，只见四条更为粗壮的藤蔓从地下钻出，从四个方向攀附在浑天仪中间的圆环上。

巨大的浑天仪被缓缓托起，在靠近商场最上端的露天处才堪堪停下。

“哇噻。”

商场内本就昏暗，高处不知道哪几家店的红色灯光钻进中空的浑天仪，3号玩家站在它的侧下方，从她这个角度抬头望去，那还真像个快要升起的太阳。

“我看过那么多次升旗，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升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