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有外村的人?”大力推测道,“工地不少人都是外村来的帮工,他们家有的也听见消息,买了咱们的石板用。”
柳倾雪摇头,“不,工地那边很早就得到消息了,外地那几个帮工的家人早买了,退了的也有,凭咱们仅仅在自己村河边洗衣裳的那点儿影响力,不可能这么短的时间就宣传到外村去吧?”柳倾雪在这边待了这段时间,对消息的传播渠道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靠群众口口相传,要想在几天之内让几百人知道,除非都在一个村子,洗个衣裳,买个菜,能互相打招呼说说话,要不然就是邻居挨着,能知道对方家用了什么,否则根本不可能达到邻村也家家户户都知道,这也是为什么她非常重视和期待全县的庙会和大集。
李工猜测道:“可能他们就是买了两家的石板,互相比较着用用看呗。”反正柳家随便都可以退货,客人觉得不值当就会来找柳家退货。
柳倾雪还是觉得数据很奇怪,可又说太不出来为什么奇怪,她考虑着措辞。只怪这里消息闭塞,他们也没有刻意打听,所以并不知道赵家销售的具体情况。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有些人买了赵家的石板以后,又买了咱们的石板,然后并没有退咱们家的石板,两种石板比较之后,都留下了。”庄楚生仔细看过账本之后问柳倾雪道。
“对,对。”柳倾雪恍然:“就是这么回事。”按照李工的说法,有的客人买了赵家的石板以后,又对柳家的石板好奇,可能听人说起柳家石板可以随便退,所以又买了柳家石板回去想看看,但看过之后就留下用了。
“你说他们既然有赵家的石板用,还留着咱们的石板不退做什么?”方子一个字不认识,也看不懂账薄,但听了这半天也已经听明白了。
依照柳倾雪的评估,这村子里的人生活水平大多数并不高,要不然也不会因为洗衣石板省下不少木杵钱而抢购石板了,那天那位李大娘就说过“能用就行呗”,这句能用就行呗,正是村里百姓的心声,柳倾雪觉得既然选择赵家便宜二十块石板的村民,就没有必要再给家里再添一块柳家的石板,除非觉得柳家服务好,售后好,态度周到,那就只留一块柳家的洗衣石板好了。
如果是因为赵家退货不容易,即便是喜欢柳家的服务,一般村民买了赵家石板后,也肯定会选择忍耐,将就用呗,能用就行,何必再来买一块柳家石板呢?
当然,以上只是柳倾雪的推测,在没有准确数据的情况下,谁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柳倾雪让众人早点歇息,再有一天就是大集,到时候可有的累了,想这些也没什么用,过阵子再看看再说。
第二天,距离大集的最后一天,柳家和赵家都在为大集做准备。
赵家这边赵青的尾巴已经快要翘到天上去了,三百张洗衣石板销售一空,四百张石板正在制作当中。
为了准备迎接赵晟,老爷几天前就特地去庄子上开始打理了,庄子是傅家当初的主要经商发源场所,赵晟每次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看庄子的账目,赵家老爷哪里舍得让赵晟操心,便提前去亲自先看一遍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赵家母为了献殷勤,也跟着去给忙前忙后张罗布置,徐氏跟着赵家母,这几位眼下都不在商铺。
赵青几次都想跑一趟庄子去赵家老爷跟前邀功,但这边石板监工销售记账又实在离不开人,账房先生劝赵青道:“少爷,老爷他们马上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再说也不迟,咱们等大集一结束,把这笔红利一起告诉老爷,岂不更是好上加好?”
赵青只得忍住千般的意气、万般的志气不发,但人已经彻底飘了,走路都只能仰着脖子前行,知道的那是了解二少爷情绪高昂,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位少爷患了某种骨质增生,导致脖子无法正常转头。
赵青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城府和忍耐力,困住他在商铺不能离开去给赵家母等报喜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监工石板制作太过辛苦。
“做生意果然是不容易啊!”这是这位志得意满的少爷这两天经常有感而发的原话。
就看赵家的几个管事,这几日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到处抓人手,数石板数量,还得看着帮工们别弄坏了石板,谁弄坏谁赔钱!
帮工们也是乱哄哄一片,各种告状的,嚼舌根的,想偷懒逃工的,打架斗殴的,哭爹叫娘的……一应俱全。
帮工们自然是不敢往上头闹腾,只一味在下面折腾,所以管事们每天除了忙碌商铺的活计,还要被赵青叫来后院,处理赶制石板的这群帮工各项事宜。
因赵青要求的数量多,时间紧,这几天赵家做石板的帮工们都是熬着夜干活的,管事们陪着赵青在房里喝酒斗牌到深夜,也算是方便监工了。
主监工二少爷本人,则是每日睡到日上三竿,去后院“工地”巡视一圈,而后听取账房汇报昨日销售情况,再由各管事上报一些帮工间的小事,赵青午睡过后再次巡视监工,然后就开始喝酒打牌,直到深夜,第二天重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