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等人都像忽然哑巴了一样消停地没了动静。没人再过去围观赵家母,赵家母也是实在没了脸面,索性闭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昏了过去。
徐氏等都不知道赵家母怎么回事,秦红叶查看了一会儿赵家母,忽然想起什么,仰头对柳倾雪说道:“柳姑娘,我姨娘怕是和我一样,饿得头发昏了,你家里还有汤面吗?”
赵家母刚才一怒攻心,加上一夜未睡,站不稳倒下,其实也并没有昏,这时听见秦红叶所说,心想如果能被柳倾雪带回她家吃顿饭什么的,她与柳倾雪结交的机会不是更大了吗?因此继续闭着眼睛不动声色。
听了那么一番响彻灵魂的话,到现在赵家母还想着和柳倾雪结交,并不是她疯了,也不是她昏了。
而是因为赵家母的掩耳盗铃执迷不悟,源于在她的人生观里面,哪怕是人与人之间明知道是互相利用的关系,也是可以相处的。
就像她和赵家老爷,就是这种关系。
当初赵家老爷与她暗通款曲,她是知道赵家老爷不想给她什么名分的,后来她怀上了孩子,赵家老爷也是不想要她的,可通过徐氏,她们姐妹商量出了一个好法子,让赵家老爷通过赵晟打通傅家关系,留下赵家母肚里的孩子,这样赵家母就顺利地借着儿子,在傅家和赵家老爷一样,有了一席之地。
在赵家母的思想里,我阴你算计你,都是正常的。因为人和人本来就是互相算计的,一旦你发现了,不乐意了,跟我急头白脸了,如果我还想和你继续相处,那我就改,我道歉,我认错,同时把我这边的条件提高一点,付出给你的多一点,那咱们不是还能一起过日子吗。
赵家母觉得,人和人都是因为利益相处在一起的,情谊和喜欢不喜欢那种东西,她是不怎么懂。
明知道如果当初她没想出留在傅家的法子赵家老爷肯定会抛弃她和孩子,但毕竟她不是想出法子来了吗,她有了新的用处,赵家老爷就继续要她,她也乐得其所,所以她和赵家老爷的关系就可以继续维持。
赵家母觉认为所有人都是这样,柳倾雪也是,只要她诚心诚意地和柳倾雪对当初的订婚事件道歉,承诺再次订婚她会付出更多,柳倾雪难道就不能和她和赵青继续维持关系了吗?
柳倾雪知道不知道当初她昏迷时候发生的事情经过,这都无关紧要。对于赵家母来说,这无非就是道歉的时候说的多一点还是少一点的区别。本来赵家母是打算把当初发生的事情模棱两可说出来道歉的,但现在人家柳倾雪都知道了,赵家母的想法就变成了,她要对柳倾雪知道的所有事情诚恳地道歉,然后对柳倾雪表示:你当初的确没有展现出什么才能,所以我们赵家也不是十分看好你,但现在你不一样了,你是整个村里包括县城都出类拔萃的,所以我们对你也更为看重。
看重到可以把你捧在手心,顶在头顶,含在嘴里。
这还不行吗?
赵家母觉得如果柳倾雪知道她愿意以后这么对待她,未必就不会动心。所以她决定趁着这次机会把事情做到底,既然已经直面柳倾雪了,就不能空手而归。
邻居们见赵家母昏了过去,秦红叶跟柳倾雪求救,事情似乎还有别的看头,就纷纷停驻脚步,继续观望。
庄楚生想上前一步帮柳倾雪解决,却被柳倾雪摆手低声告诫道:“小心她缠上你。”因柳倾雪想起冯老先生的话,不得不对赵家母这种人品的人有些戒备心。李工有些无措道:“那怎么办?”
柳倾雪丝毫不慌,她快速对仰着头跟自己求救的秦红叶问道:“请问秦姑娘,你是大夫吗?”
秦红叶一怔,柳倾雪又问了一遍:“我问你,你是不是大夫?有从医资格卷书吗?”
秦红叶以为柳倾雪想让她自己给赵家母看病,忙答应道:“不是,不是,我怎么会是大夫?我也没法给夫人诊断!”
柳倾雪道:“原来是这样,原来你不是大夫,我还以为你是大夫呢!”
邻居们都探头探脑地看,秦红叶和徐氏都面露不解之色,柳倾雪继续说道:“刚才我看你看了一会儿病人,就诊断出她是饿昏的,我还以为你是大夫呢。”
“既然你自己也说了你不是大夫,没法给人家随便诊断,那就不要随便诊断人家是饿昏的,还开什么吃汤面的药方,据我所知,昏迷有许多种原因的,如果是脑子里面的血管爆开,造成脑出血的话,你这个时候再给病患吃东西,还汤汤水水的,可能会要了人家的命。”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柳倾雪指着巷子里旁边不远处一户住宅,对着目瞪口呆的秦红叶等人说道:“那户人家住的正好是个姓钟的大夫,他的医术在这附近巷子里都是人人皆知的,有病还是要找大夫来看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