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官役给她们解释道:“有人来报官,说你们这里闹事,我们给你们处理了,你们自然要交纠纷的清费,不然我们衙役吃什么喝什么,跟大夫一样,我们也不是喝西北风就能过活的,这钱也叫‘口食费’!”
两个妇人急得快哭了,不断地表示她们不过听见吵闹出门看了个热闹,怎么就要交这么多钱,那请大夫的钱就够晦气的了,现在官役们也不是她们找来的,她们为何要交这个口食费?
“大夫那边要出诊费是正常合理的,人家路过休息一会儿也是可以的,只有你们,无事在这里,又跟人家休息的无理吵闹说帮了人家请大夫,又跟大夫这边想赖账吵闹,原因都是你们,所以你们不给这个钱,谁给这个钱?”
管事官员对两个妇人解释道:“我们在这儿给你们处理好了,只收一百钱的口食费算是最少的了,如果你们想去衙门报个道,让县老爷给你们处理,我们也没意见,但是要提前告诉你们,去衙门光叫传差费就要八百钱,这还不包括状纸的钱,另外还有递状费,传唤费……所以我刚才才劝你们就地解决,如果你们不拿钱也不去衙门,那就按照欠钱算,到时候再被传唤到衙门,可就不光是上面那些钱了,具体多少我也算不出来,你们觉得想那么办,我们就回去报告一声。”
两个妇人简直欲哭无泪,她们互相骂了几句,都在责怪是对方的错,这两个妇人本不是一家人,但因住得近,在这巷子里挨着做邻居,性子又都喜欢说三道四,因此常在一处厮混,这会儿吃了这么大的亏,不由得开始互相吵骂起来。
“大人,我只是听见有人在巷子里哭,这才出来看看,根本不是我在闹事,我就是个路过的……”
“我才是路过的!是她叫的我,要不然我现在出门买菜已经回来了,是她让我跟着看看,说是巷子头上新搬来那家门口有人吵架,本来跟我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哇,真是冤枉到家了我!”
“那是你自己听见动静过来的,别往我身上沾,我还是看见你站着看,才跟着看看的,我根本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大人……”
管事官员听见妇人们互相抵赖,有些不悦,对她们说道:“我们过来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你们说的别人,只有你们几个在,吵闹的原因都是因你二人而起,难道让我们找路过休息的,或者是正常出诊的大夫要报官的费用吗?”
一个妇人指着另一个妇人哭诉道:“是她说要去找大夫,还跟我说让大夫来看看那人是不是在装昏,都是她起的头……”另一个妇人错愕地便捷道:“我,我是说她可能是装昏,但我只是猜,也没说要找大夫啊,我才是被她拉着去找大夫的呢,我才是冤枉的……”
街道管事见她们提起赵家母,一丝不悦变成了十分不悦,拿出个威严的样子,呵斥道:“刁妇还敢找借口!我看你们是一定要去衙门里才能弄清楚了,来人!”
两个妇人见他发了火要拿她们,赶紧改口求饶。
这时候,柳倾雪从巷子尽头的宅子里出来了,身后还带了一些帮工提着东西。她刚才已经彻底盘点完了要做的关于石火锅的一些准备,现在要到小门房去,除了给庄田等带些火锅里的菜,还要准备一会儿去冯家继续做背景墙。
众人看见柳倾雪出来,都纷纷议论道:“看!是刚才那个姑娘!她也出来了!”
柳倾雪看见街道管事和官役们也是一愣,她刚才在院子不是没听见赵家母吼叫,但并不能听清到底吼叫什么,她也不关心那些,后来安静下来,她以为赵家母等早都走了,没想到一出门还是看见这许多人。
围观的邻居都散开了,可只是散在自家门口,三三两两地各自坐在门口做各种活儿,眼睛却都出奇一致地瞟看这边,赵家母的确不在视线内,不知道何时多了四五个穿制服的官差,还有两个哭花了眼的女子。
这又是搞什么?柳倾雪心里疑惑,却目不斜视,带着帮工打算走过去。
不想那两个女子看见柳倾雪,立刻围了过来。周围在门口假装干各种伙计的邻居的顿时眼睛一亮,这现场简直比听说书先生连说了好几天都过瘾,一波接一波的,也不知这姑娘怎么应对官差们,那提鞋的干脆从院子里拿出了一个矮凳子,坐在那里拖鞋观看。